第157章(2/2)

    神可以让世人俯首称臣。

    “小梨！”原本已经陷入绝望的戴茜重新燃起希望, 手脚并用从地上爬了起来, 她往前去握那栏杆, 发现上面的锁早已被打开, 于是忙不迭跑出来。

    刹那间，漫天的花海席卷而起，将呆愣在原地的少女猛地推了出去，飞出数十米远。

    哪怕只有一次，只能说明着，她对他有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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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知道，那是回家的路。

    原晴之方才如梦初醒，义无反顾地朝着通往上方的长廊跑去。

    人们等在戏外, 鸦雀无声。

    男人孑然一身，站立在燃烧的九千九百九十九盏烛火里，那是神为巫女点燃的灯。

    戏曲恰巧奏起走到终章的尾乐。

    直到离开那黑暗不见天日的地牢，走出摘星楼, 感受到扑面而来的夜晚凉风, 顶着头顶漫天繁星, 戴茜才恍恍惚惚回过神来。

    “走！”

    两人所到之处，没有阻拦，如过无人之境。

    虞梦惊撇过头，侧脸如同冰封般冷漠。

    少女穿着神婚的大红色嫁衣，美丽的绸带在身后晃荡，跑得踉跄又急促。

    他们看着原晴之踉踉跄跄跑过廊桥，从顶楼跑到下方的大厅。不知不觉，那些横贯在甬道里的铁栅栏全部不见了, 变成一条能够一眼望到底的康庄大道。

    那么骄傲的一个神明，在此时此刻竟也开始向可能根本并不存在的诸天神佛祈祷，希望她能回一次头。

    见原晴之还没有动作，庆神一拂袖。

    却留不住一个人。

    于是灯盏熄灭，万物沉寂。一切都同没有遇见她那样，时间漫长，安静孤寂。

    纸傀们乌压压跪了满路，愣是没有一个敢抬头。

    不知何时，虞梦惊又悄然转回了头，凝视着这道背影。

    它们就这样静默地，仍由少女从中间跑过, 冲进地牢。

    望着那片火红的嫁衣彻底消失在苍穹的尽头，良久，庆神自嘲地弯了弯唇。

    “走，走啊！”

    后者松开一直缠绕在少女腰间的手，面无表情地开口。他的声音很低很低，像粗糙的石头磨过砂砾，淌下黏稠疼痛的血，最终只挤出这一个字，“走。”

    明明不管是原晴之，还是戏外人，此时此刻都已束手无策，眼下没有更好的办法。

    疲惫地挥手，好像就耗尽了所有的力气。

    背对着她的人低声咆哮，闻见自己喉咙深处翻涌震荡的血腥味，从胸口蔓到唇齿，一滴一滴落到前襟。

    ——然而，然而。

    她再次像流沙一样，被他从指缝里亲手放走了。

    虞梦惊终于认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