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2/2)

    纳粹的扫射还在进行。马克思看不到他们的脸，只觉得他们像冰冷的幽灵士兵，仿佛意识不到生命的重量，和她不断流逝的热度。

    在纳粹思绪飞转的时候，马克思并没有做出任何动作。他感觉自己的力量已经和眼泪一起流出了身体，就像母亲的生命和血液一起流出了身体。

    当他终于意识到耳边的枪声时，他的血液几乎凝固。

    那是一个红蓝相间的盾牌，现代的战场之上还有谁会用这样的东西？当盾牌旋转着飞向纳粹军官的脑袋，他只是嘲讽地一笑。

    纳粹的衣着依然光鲜，不知是不是从前线逃离出来的。他的胸口微微喘着气，一双疯狂的眼睛看着马克思，手枪与视线平齐。

    一道破空之声。

    子弹打在这具素未谋面、却用生命保护了他的身体上，只带出一点无声的撞动。

    到处都是血。

    这个犹太小孩，是他发现的宝贝，是他搜寻了这么多年，终于得到的新的力量。

    一个纳粹军官正拿枪指着他。马克思的视野有点模糊，但还是认出这个人就是下命令把他带走的人。他的声音很有特点，漫不经心又饱含欲望，虚伪得令马克思作呕。

    纳粹露出震惊的表情。他擦了下嘴角的血丝，在看到手背上的红色时，确认自己真的受了伤，随后不敢置信地吐出带血的牙齿。

    他突兀地停止了挣扎，才发现身上的这具躯体，原来早已没有动作。

    男性的声音，就在他身前，马克思抬起头。

    风挟着圆形物体，飞向站着的男人。

    马克思爆发出一声怒吼，更像是哀嚎或者尖叫。他只有一个想法，就是将一切厄运都反弹回去，三两声闷哼后，他听到人体倒下的声音。

    他可以把他掳走，他能带着一个小孩全身而退吗？或者把他在这里杀死，保证这份力量不落入别人手中。哪个比较好？

    “嗨，犹太小孩。”

    但他被飞盾打歪了脑袋。

    纳粹明显要倒台了，但他不用捆绑在这艘沉船上。有了这些力量，他想要塑造多少个纳粹都可以！

    他抓住掌下的土地，那块土壤已经被血液浸湿，柔软而温热，像是一只回握的手。

    他不再想要挣扎了，不再想要活下去。如果上帝或魔鬼来问他，他会说自己愿意就这样死在母亲的怀里，好过独自面对命运的嘲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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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他掌握了非人一般的能力后，再没有任何东西伤害过他。

    虽然不确定自己是否安全，但马克思已经不在乎了。他哭着爬到母亲的身旁，想找到子弹造成伤害的地方，想堵住血液向外流的那些小孔，却怎么也找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