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节(2/2)

    周烬还没醒，从下午一直睡到现在。

    离开座位时，孟夏的余光看到身后的周烬。

    教室里闷热，混着许多奇怪的味道，下课铃一响，屋中立刻空了大半。

    教室后面，凳子腿划过地面，刺啦一声响。

    搬到一半，后面又是刺啦一声。

    “看着。”

    孟夏被拎得有点懵，仰起头看他。

    反抗的结果，是变本加厉，隔着屏幕，人们像是失了控。

    周烬吐出一口薄烟，声音是刚醒的哑：“你一个人？”

    第二天，宋岚如的私信里收到无数谩骂，有人问她，怎么不去死。

    高三年级有开学考，就在明天，一方面是摸底，另一方面为了让野了一个暑假的少年们收心。

    那天在漆黑的巷子，少年拍着她的脸蛋，散漫地说，以后见到他，记得绕道走。

    赵苒大方地挽住她的手臂。

    周烬一身戾气地走过来，揪着她的衣领，拎鸡崽似的拎到一边的凳子上。

    他趴在桌子上睡觉，书包垫在桌上，根本没拉开过，半边脸在炽烈的光下，半边脸隐没在阴影里，明暗交织，剧烈碰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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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孟夏说：“是。”

    没光。

    周烬看她一会儿，笑了。

    孟夏的确不想招惹他。

    孟夏吸了口气，抬起头，果然看到坐起来的周烬。

    午后热得出奇，班上的男生们都把短袖扯到肩头，女生们也把裤脚卷过腿肚。

    孟夏和周烬。

    少女站在光下，杏眼眯起来一点，像弯弯月牙。

    孟夏和另一名男生被安排在今天值日，下晚修后，男生走过来，说家里有事，得提前走。

    刚才沈野他们犹豫了一会儿，没叫他。

    周烬生平最烦的是被人打断睡觉。

    ——

    她抱着女儿：“夏夏，你绕道走，别搅进来行不行？”

    眼底没半分笑意：“蠢。”

    孟夏没理他，接着搬桌子。

    他的神色间还带着懒散睡意，从兜里摸出火机，咬着烟看她。

    她揉着胳膊，尽量把动静放轻。

    头顶的灯光刺眼，吊扇嗡嗡地转。

    那天是宋岚如第一次哭。

    九中没有空调，只有三台老旧的吊扇，在头顶嗡嗡地转。

    孟夏的信息也被扒了出来。

    赵苒依旧披着长袖校服，长裤盖过脚踝。

    几个月前，她不是没反抗过。

    看什么？

    孟夏点头。

    被欺负了不反抗，就只能继续被欺负。

    黯淡的，随时会陨落的月牙。

    考试的桌子要摆成单人单列，孟夏扫完地，去搬桌子。

    原本两个人搭手的活，落在她一个人身上。孟夏的力气不算大，搬得吃力，没多会儿，额角就浸了细汗。

    孟夏一分神，脚下一绊，桌子磕在地上，咚地一声。

    九中有两节晚自修，晚上八点放学。

    最后，班里只剩下两个人。

    杏眼里染着茫然。

    或者说，不想招惹任何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