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节(2/2)

    周烬先截下她的话头：“我会变好。”

    他说：“是我不够好。”

    冲过终点时，周烬摘下头盔，一身痞劲的少年，两指并拢，倦懒抵在额角，漆黑的眼看着她，里头有笑意。

    周启青的手搭在栏杆上，半晌说：“挺好。”

    “不等他吗？”

    他放弃了摄影事业，转而从商, 因为周梨死的那天, 他是因为准备一场摄影展去的邻省。

    卡的下边是一张法律职业资格证书。

    她下意识要拒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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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带着一堆水果补品，还有一张卡。

    其实发生了这么多事，已经没什么界限分明的对错可言了。两个伤痕累累的人，竖起一身刺，试探着靠近，一边扎得遍体鳞伤，一边彼此取暖。

    比赛结束，周烬抽空回了趟玉和县。

    他并不是个足够称职的父亲。

    可是这个世界上，也很少有父母对子女是完全冷漠的, 周梨的死，在他的心头也剜了道疤。

    他的姑娘不能吃亏受委屈。

    不管怎么样，是这个少年拼了命把孟夏救上来的。

    只是日子永远得朝前看。

    他抬头看了看屏幕, 周烬已经快到终点了。

    周启青点了下头, 笑了。

    宋月如愣了一下。

    孟夏：“他会赢的。”

    周烬什么都没要。

    宋月如还记得上次见到他的模样，隆冬腊月，少年穿了件夹克，叼着烟蹲在角落里，鼻骨一道伤，像是黑暗里野蛮生长的蓬草。

    没人愿意让自己的侄女跟这样的混子沾上关系。

    他终归是五十多岁了，眼角有了细纹：“阿烬会赢吗？”

    终点处一阵欢呼声。

    他把这些年比赛的奖金和骑行酒吧那边的所有收入都存了进去。

    宋月如没见过这么狂妄的人，他的语调里都是势在必得。

    她的少年朝她奔赴而来。

    宋月如拉开门，看着站在门外的人，愣了一下。

    后来出了不少事，元旦假那次，宋月如去了趟医院。

    他说得坦坦荡荡。

    “不等了。”

    今年五岁的小女儿叫周念，周念出生的时候, 他攥着她还没张开的小手, 突然就想到了八年前, 他也这么小心翼翼地牵起一只手。

    周烬重新把那张卡拿出来。

    她也在看屏幕, 弯着眼睛，满眼都是轻狂耀眼的少年。

    孟夏抿了抿唇：“周叔。”

    那年宋月如给了他三万块钱，求他离她侄女远点。

    他得变成配得上她的样子。

    周启青看了一会儿，又看了眼身旁的姑娘。

    然后病床上的少年说：“我觊觎着您侄女呢。”

    少年意气风发，轻狂，耀眼。

    周烬穿了件黑裤，白衬衫，喊了声宋姨。

    ——

    她意识到，当年混在街头巷尾，轻狂野蛮的刺头少年，已经蜕变成了一个男人。

    周启青说：“我走了。”

    现在他不是京圈大名鼎鼎的摄影师, 不是b市成功的企业家，只是个来看儿子比赛的父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