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2/2)

    医院给出的解释是，那一摔把体内的气摔散了，看似是没受什么伤，但其实已经到了头。

    “不可能吗？”辛迢阙收回目光，带着周奇瑞往走廊那边走，“之前季家的当家人不也是这么走的吗？”

    达勒妮离开的那天，也是摔了一跤，只不过不同于从台阶上摔下来，她是站在了六楼的阳台上，拉开窗户，像荡秋千那样晃着腿，然后不小心跌倒。

    医生给他的建议是尽量不要形成对药物的依赖，定时定量就那么些，不能多吃，不然后面会很麻烦。

    “他去哪儿了？”辛迢阙问。

    那双亦属于他母亲的眼睛。

    父亲当时也是说，妈妈心里的那股气散掉了，她坚持不下去了，你要理解。

    理解意外，还是理解死亡？

    他没说具体名字，但周奇瑞知道说的是谁。

    “老夫人多年的身体检查都是这边负责的，”周奇瑞走到他身后，压低声音说，“报告您也都看过，这么多年都很健康，不可能摔一跤就走了。”

    “哎，老板……”

    季为檀的爷爷，在他们都还十四五岁的一天，当着季奶奶的面没踩上台阶，摔了一跤，然后再也没有睁开眼。

    辛奶奶就躺在这些仪器构造出来的灯光底下，陷落在洁白柔软的被褥中，一瞬间好像轻了许多，像是骨头都被人抽走。

    周奇瑞想拦，但辛迢阙抬手止住了他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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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辛迢阙“嗯”了一声，没再多言，脸上亦没有任何表情，仿佛这个问题只是随便问问。

    辛迢阙一直很遵守医嘱，今天的分量已经吃过了，不该再吃，但他在离开病房之前停了一下，从口袋里掏出药瓶，又倒了两粒进嘴里。

    直到今天，辛迢阙都对这个解释无法释怀。

    辛迢阙不确定地看她的头发，总感觉要比以前白了不少，丝丝缕缕落在这边，还有几根被被子卷走，光亮照在上面，反射出一种冰凉的微光。

    辛迢阙深吸一口气，稳住身体。

    人都有死的一天，能这么安稳，已经算是喜丧。

    辛迢阙又开始头痛，眼前浮现出了摇晃的秋千和鲜红的木板，旧日夏天的光灿烂美好，黄昏给视线所及的一切都蒙上一片晕黄，母亲光晕的最深处哼着家乡的童谣，脚边是碎的花瓶和被人强行夺下的小刀。

    当时摔得很轻，胳膊撑着地，连皮都没划破，人还笑呵呵的呢，结果当天晚上就不行了。

    “顾先生已经打车回去了，你不用担心。”

    桃花的花瓣落在他眼角，赞美他的眼睛。

    理解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