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2/2)

    “我成全你。”

    “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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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长岛久美整个人悬空摇荡在钟塔外。

    “久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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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对方毫不留情地放开她的手，她瞪大了泪眼，背对大地，朝下骤降。

    “我对这个世界彻底失望了……就算我活下来，又该怎么办呢？我的人生已经被父亲毁灭了……”

    飘舞的黑发，浓郁的红眼。正是四月一日霁。

    少女所言属实。

    ——完全的杀意。彻底的虚无。她对一切生命，包括自己的, 皆抱以冷漠戏谑的嗤笑。

    长岛久美哀泣着，剧烈地挣扎着。

    终年与危险打?交道的人, 会养成一种“嗅觉”，能判断一个人是否持有杀意。

    长岛久美未能讲完。

    “总之请不要管我了……我服用了毒药，即使你们把我送去医院洗胃，我今后也不会放弃寻死，直到成功为止……”

    国木田独步的瞳孔猛缩。

    人是个体，永远也无法，真正地理解他者，亦或是真正地救赎他者。

    “……我不知道你们是谁，也不知道你们是怎样找到我的……”

    她会如何做？将久美掷回窗户内？就此结案？他猜测着。

    “四月一日霁！”他不可置信至极地大喊，“你个疯子！这是杀人！”

    侦探们和咒术师们，最多只能救她一次或两次。她生命的痛苦，绝不会只因他们在今夜昙花一现的出现，就彻底消失。

    “……你们只能拯救那些愿意被拯救的人，而不是每一个人啊……所以，请你们让我去死吧……”

    他仰望高塔，呼吸微屏。

    有人悬挂在她上方，左手五指紧紧扣着窗沿，右手向下伸长，攥住她的腕部。

    国木田独步望着悬吊于塔身的两人，喉头微哽。

    国?木田独步从那个人身上清晰地嗅见了……

    “……是，”被质问者被吓得满心惊惧，颤声回答，“我——”

    国木田独步的声音戛然而止。

    “真不想活了么？”

    寻常人也好，非常人也好，人说到底，只能靠自己对抗一切。

    当国木田独步冲向钟塔下的那一瞬, 他想起了初到侦探社的太宰治。

    全然沉了下来、冰凉如鳞片的嗓音。她那风中凌乱如蛇群的漆黑长发之间，鲜亮得骇人的莓子色眼睛将人锁定，如怪谈中的魔物。

    他以最快速度狂奔，张开双臂试图接人。

    站在窗户内侧的太宰治，双手抓着四月一日霁的左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