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2/2)

    “两位兄弟，此事还是由我　”

    “那你说多少银子。”张老大的媳妇拦住一众人的话头。

    “都别争了！我出九十两，给爹办白事，我是张家长子，原本也该是我包办！”

    买卖这东西必须是有买有卖，有来有往方是正途，她跟张家一不沾亲二不带故，凭什么白给他们一副棺材。

    张进成喊完其实也自打鼓，眼见没人再加，复又面向姜染，“但是咱们先说好，按这行的规矩办，先付三成定钱，等棺材上刻满雕花，抬进张府再付剩余。”

    这个头一开，就没人肯往上面喊了。一副棺材叫到九十两，再往上加不真成冤大头了？

    但也有人想要这差事的，老大，老三，老四，老五，都是早早就管了田上生意的，手里头有底子，算盘珠子拨得也比旁人响。经过一番熟思之后，他们都愿意花七十两银子，演绎一个做给活人看的孝子。

    你说她疯，脑子其实比谁都有数。这种买卖死人比活人着急，生意能拖十天半月，白活能等吗？她卖的就是一个“缺”。

    她也懂得坐地起价。

    “这银子我出了。”

    “旁人有旁人的卖法，你在我这儿买，就七十。”

    宅子里几个年纪小的儿子不吭声了，有愤愤不平的还跟着骂两句。七十两不算小数目，本身就不受老太太待见的，根本不会往前谋这个事儿，万一之后分不到这么多，岂不是亏大发了。

    “别，三哥，还是我出吧。”

    “老板大气。”

    “七十两。”姜染比了个手势。

    “你可少作孽吧！”张家老大差点气昏过去，“别以为我不知道你这副棺材是上一任掌柜剩下的存货，多十两都够你再盘一间棺材铺了！你到外头问问价去，哪有一副棺材要这个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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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姜染闭着眼睛活动活动脖子，光扑在她脸上，淡淡的，没什么得意滋味，只是单纯的气人。

    一场白事闹得跟押小搏大一样，这种事在寻常百姓家不常见，偏是这种有油水的人家爱闹这种官司。什么父慈子孝，人情冷暖，都跟这仲冬的雪花一样，落在冷硬的土里，薄的只剩下一片没有温度的白。

    “你！”张家人被她噎得说不出话。

    姜染没出声，由着他们相互“谦让”，而这一通谦让下来，竟然还涨了价，最后姜家老大一锤定音，梗着脖子喊出一个高价。

    姜染是这雪里唯一敢于欢天喜地的红，嘴角一勾，让焦与就地写下契书，咬破手指率先按下一个红手印，张进成将心一横，也按了下去。

    没日子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