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6尾声（下）(2/2)

    这样的她，如何不令我骄傲。

    每每想到这里，我都会有些眼眶发热。从前我并非感性之人，如今却生出许多柔软的触角。

    与她相遇，是命运予我最好的馈赠，我终于能从暗无天日的争斗中看见，一点灯塔的光亮，不再迷茫。

    关铭健轻轻合上日记本，鎏金钢笔在灯光下泛着温润的光泽。他抬眼时，正看见鄢琦扶着肚子，大摇大摆地走进来。

    刚刚她问起我，不管男孩还是女孩，孩子都叫关越好不好，我愣了一下，她只是站在阳光下给新栽种的向日葵浇水，单手叉着腰，骄傲地说：“就是关关能越的意思，不好吗？”

    为她而红的。

    我的妻子如是说。”

    他张开手臂将人揽入怀中，指尖抚过日记本烫金的封面：“在记录老师说的每一句话。”

    “ta在踢我”她仰起脸，眼底漾着粼粼波光，“快跟ta打个招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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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然好。这是母亲赐予的祝福，这孩子定会比我走得更远。

    后来才明白，她的内心宛如斯嘉丽挚爱的土地，历经风雨却永不屈服。若她缝补灵魂的历程是部史诗，我便是最忠实的读者，见证着，陪伴着，如今终于能坦然为她喝彩。

    斜阳透过枫叶在他们周身洒下斑驳光影，将相拥的身影镀上金边。她忽然轻哼一声，抓着他的手按在腹侧。

    若她重新缝补好自己的灵魂，成为真正的勇士是一篇完整的故事，那我便是她的第一号忠实读者。我见证着，参与着，如今也为她鼓起掌来。

    她还说，那些强加给女性的“应该”——应该相夫教子、应该温顺忍让，都是枷锁。她要打破这些，向所有女孩证明，女人的人生也可以充满主体性。

    如今我才惊觉，当年捧在掌心的并非需要精心呵护的昙花，而是恣意生长的仙人掌。在荒漠里绽放，在烈日下挺拔。

    关铭健低头将掌心贴在她圆润的肚皮上，感受着生命的律动。日记本静静摊开在桌上，最新那页墨迹未干。

    鄢琦笑着躲开他的胡茬，手指点上他喉结：“那有没有好好学习，我会检查的哦。”

    她说，就像波伏娃写过，“女人不是天生的，而是成为的”。她不要做任何人的附庸，要成为自己命运的主宰。

    ——爱是让你成为你，而我依然爱你。

    此刻她正站在落地窗前，捧着友人送的石榴吃得津津有味。忽然抬头望见我微红的眼眶，甜声问怎么了。

    “在写什么秘密呢？”她歪头看他，指尖还捏着两枚她选出来的枫叶。

    那支离破碎的前24年，她从那样的泥潭里爬起，但她依然笃定地说，她依然相信人性的善意，相信爱与理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