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2/2)

    二楼没有人，只有无边无际的雨声。将门一扇一扇拉开，只有一间房间残留着浓重的生活气息。我在小书桌上找到一封信，被猫咪不倒翁压着，上面写着我的名字。

    “太可怜了。她的一生，实在是太可怜了……”

    我顺着楼梯去到二楼。

    我朝祂吐吐舌头，跃入了雨幕之中。

    “看到那副棺材了么？真是闻所未闻…小地方的人，真是不成体统……”

    里面盛放着猫婆婆的尸体，被鲜花簇拥着，鲜花的颜色也很黯淡。

    一看就是死掉了。死掉以后还被入殓师敷衍的摆弄过，好像这样就能前往净土似的。

    不过是三个月没来, 艺术街尽头的房子已经与记忆中大相径庭。

    “上个月，猫婆婆突然说要把绿植送人，我竟然没有察觉，还以为她是要去东京养老……”

    “真不该让他们结婚。难道要把灵龛带到东京的家里么？”

    占卜头沉默。

    潮湿一路向前漫延。

    “不不不…反倒是那样更容易被赶出来吧？”原来祂也会吐槽啊。

    我走到棺材前。明明是严格按照方案制作出的成品，却失去了当初的梦幻。

    “实在是太突然了…呜！”

    屋子里有许多肃穆的黑衣服，时不时从哪传出一声压抑的啼哭，叫人想到夜晚的猫头鹰。我给自己施加了“透明人”的诅咒，慢慢走向停灵的客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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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边的就是夫家的人吧？嘁，不过就是从东京来的——”

    在起伏不定的人声组成的海潮间，只有她表现得像块礁石。这让我对她有了点莫名其妙的好感。

    入殓仪式已经完成。尸体搽着裸色的口红，一小缕头发飘在额前，被妆点得像个强打精神的老太太——猫婆婆以前从来没这样过——并不像电影还有书本上说的、“平静得仿佛睡着了”。

    绿植基本消失不见了，剩下的也全都耷拉着脑袋，肉眼可见的命不久矣；门口巨大的龙猫公仔歪倒在泥土里，充当供奉的关东煮也不见踪影，小碟子中落满灰尘。

    “怎么说也是亲生母亲去世，怎么可以一直冷冰冰的坐在那！贵子小姐实在太不像话了！”

    “嘘！”

    “是脑子出问题了啊，脑子出毛病的人才会这样做。忘记她以前干过的蠢事了么？”

    猫婆婆的女儿在灵前跪坐着，背脊挺直；并非悲伤过度的麻木、而只是漠无表情地坐在那里，望着对面玻璃窗上不断汇集的雨水。

    “……坚持最后的时光要在家里度过…偏偏是在护工请假的那天……”

    “那你就说错了, 那个葬礼上又没人能看得到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