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2/2)

    “大哥是说晴暄殿下……”

    又中肯道：“再者，若有了从龙之功，新皇大赦，何愁不能返雍，与家人团聚，过上寻常人的日子。”

    那个叫阿忍的孩子如小猫般团在床边呜咽。

    老人家脉象虚浮，殷红血迹留在唇角，已是油尽灯枯之象。

    他面色微红。重又凝神盯着念羽眼眸，毕竟和这个小兄弟已有三四年的光景未有联络，不知他怀了何等心思。

    “本来我们这支队伍亦是由重掖山下几处打了败仗的散兵汇合而成，并无首脑。”念羽舔了舔干燥的唇接着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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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觉枫颔首。

    “念羽，大哥的笃定并非因我是晴暄殿下亲卫。晴暄虽看着柔弱，却胸怀大志，亦对雍国法度严苛之处多有微词，多有整肃之心。只此一条便是勇猛有余智谋不足的晴源殿下和外强中干的晴萦不可比的。”

    小阿忍似懂非懂地扑在婆婆的身上呜咽。

    觉枫点了点头，食指在桌上画圈，反复思量。

    “我随殿下入奕为质。国主薨逝，殿下便偷偷回了雍。因为些缘故，我回来晚了些，走小路才遇上你们。”觉枫将来龙去脉不能再简单地给念羽说了。

    老人自知天命，布满皱纹的双手胡乱寻了半天，才抓住觉枫之手，双目失神地央求：“老身年岁已到死不足惜，大侠请开恩，求您看顾这可怜的孩子。这娃娃虽瘦弱，可力气大，给一口饭吃就行，很好养活。”说着老婆婆已连大声呼唤痛楚的力气都没了，只是默默流下泪来。

    “呃～”内物传来一声痛呼。

    老婆婆清清楚楚听得此言，悬着的心归了位，再睁大眼看了看阿忍，唇角含笑阖上了眼。

    阿忍小鹿似的奔到近前，急急说道：“大哥，求快帮忙瞧瞧我奶奶……”

    觉枫、念羽两人赶忙过去查看。

    觉枫方才已喂老人家服下了一枚丸药，若一般内伤皆可安抚。可老人鼻中亦缓缓流下血来。觉枫惊诧，老人显见的是受伤太重，回天乏术了。

    觉枫为念羽说着掌控雍国时局的几位主子，心中浮现的竟是盛镜尘挥斥方遒的样貌。

    “大哥，小弟愿意弃暗投明，兄弟们亦大多愿意。可我等成了无名无分的逃兵，若回雍国，恐怕连累家人……”念羽坦荡看着觉枫，言辞恳切。

    觉枫见此，心中软得一塌糊涂，连忙应道：“老人家，聂觉枫蒙收留，定看护这孩子一世周全。”

    觉枫眼神鼓舞他继续说。

    他转向凌念羽说道：“念羽，你今后如何打算的？”

    “可三千人人吃马喂，每天一睁开眼便是笔大开销，人人为肚皮发愁。有好几次，我们被奕国人追得穷途末路，弹尽粮绝之时，皆是李元祐搞来了钱粮。这久而久之，大伙儿便认他为主。即便他干了抢劫富户，欺男霸女的勾当，为了活路，便如此了。他现在如土皇帝一般，恐不会甘愿回雍国过普通人的日子……”

    看着觉枫面色和缓了不少，念羽试探问道：“大哥，你怎么会流落此地？”

    凌念羽频频点头，似是想到了什么，眉头紧蹙：“聂大哥，念羽谢你这番肺腑之言。只是眼下返雍还有个难题……”

    觉枫垂眸半晌，点了点头，使劲眨了眨眼眸，抬眼说道：“如今新朝将立，若蒙明主，此事并非没有回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