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1/2)

    桑也垂下眸,心想就是我叫物业把你赶出去的。

    他们堵在路口的时间太久了,后来的车辆开始鸣笛催促,路过的人也停下投以异样的眼光。

    桑也吐出一口浊气,打开自己身侧的车窗。

    相召南立马转过来:“桑也,我们聊聊——”

    “撞过去。”

    桑也没有理会相召南,直接对助理发出指示,语气平淡,目不斜视,连一丝余光都没有分给相召南,仿佛在车边的人与他毫无关系。

    相召南的声音戛然而止。

    助理趁机开车,从浑身僵滞的相召南身边开了出去,给后面的车让出来一条道路。

    车辆开出去几十米,他才听见车后传来相召南的追喊声。

    桑也无动于衷地摇上了车窗。

    ……

    相召南一向不喝酒。

    一是因为他觉得酒精伤脑,会摧残他的意志,作为一个习惯将时间、金钱都把控得分毫不差的人,他绝不容忍有东西影响他的效率。

    二则是因为他有轻微的酒精过敏症状。

    现在,他的脚边却明晃晃摆着几个空酒瓶子,歪歪倒倒。

    他在国守了三天,没有得到和桑也讲话的机会,只等到了国内连环电话,他被迫返回国内。

    然而刚坐上飞机,他就开始后悔,不解。

    为什么他必须以事业为重,为什么他必须把自己的时间百分百投入到工作,什么时候开始他失去了自我和做自己的权利。

    在和桑也结婚之前,他忙碌过一段时间,是为了在相氏站稳脚跟。

    而和桑也结婚之后——

    从前浑浑噩噩的抉择仿佛披上了一层乌纱,在此时才显露出真面目。

    是为了躲避桑也。

    有时候他根本不忙,就算他真的忙,以他的身份地位,想要推脱掉什么,也是轻而易举的事。

    但他没有。

    他一如既往地回复桑也的消息,“在忙”。

    就是为了不去面对那个跌入池塘的月亮。

    相召南猛地灌了一口酒,在便利店随意购买的劣质酒精充斥在他的口腔、喉管,如同密密麻麻的针刺插入他的每一根神经。

    随着酒精冲上大脑,他的意识逐渐消沉,视野模糊,朦胧之间,他似乎看见了一幅又一幅油画,画上不是他,却又全是他,凝聚着远走人的心血。

    成为他的馈赠。

    那一幅幅画刺痛了他的眼,叫嚣着你发现得太迟了,晚了!

    相召南心脏骤痛,握住酒瓶的手颤抖不已,长满红疹,他抬手想要灌酒,却使不出丝毫力气,连只剩毫末的酒瓶都握不住,最后随着他人一齐砸落在地上,碎掉的玻璃插入他的手臂。

    鲜血和酒液混杂在一起,腥臭难闻。

    闭上眼,炽亮的路灯摇摇晃晃,相召南似乎看见了他坠落的灯塔。

    相召南是被床边滴水声音吵醒的, 醒来发现是医院的吊水在滴答滴答往下流。

    吊水走得很慢,半天不见水位下降,他眉目中带着几分积郁, 把滴水速度调快。

    陈助不知道在看什么, 盯着手机, 目不转睛。相召南躺了不知道多久, 喉咙有些干,他想叫人给他倒杯水, 刚一伸手, 陈助发现他醒来,忙不迭递了个手机给他。

    “相总您的手机, 林女士打了好几个电话。”

    骂得他跟鹌鹑似的。

    “您看看给她回个电话?”

    相召南当然知道林晓燕不会无缘无故给他打电话, 只是不知道林晓燕心里到底打着什么主意,“她打电话来干什么。”

    陈助礼貌地笑了下, “不是很清楚, 林女士没和我细说。”

    相召南头还时不时阵痛,实在不乐意听见林晓燕的声音,但他想到之前给桑也打的十几个未接电话, 实打实体悟到了被拒接的感受,被骂了一通之后, 生出点改变的想法。

    便主动给林晓燕拨了过去。

    电话刚一打过去就被人接听了, 似乎是守着手机等他打去。

    “相召南你活腻了不是?三十岁的人了还当自己是小年轻吗, 学人家路边买醉, 醉得跟烂泥一样, 知不知道要是被人拍了照片送到你爹那你去,你连在相氏打工的资格都没有了!本来这两年你往家里拿钱就越来越少,我看你要是被相民那个老不死的踢出局你该怎——”

    林晓燕上来就是一通骂, 相召南忍着怒气听她骂了几句,最后忍无可忍,一句话没说,直接挂断。

    他把手机丢到床上,“给我倒杯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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