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2/2)

    “嗯，怎么说？”

    相召南捂着脸，“不是的。桑守安他自作自受，如果不是他作恶多端，怎么会落得进监狱的下场？”

    相召南对外从未低下的头颅沉重地点了一下。

    只短短一句，李由便明白了是什么情况。

    “你当时撤资，是出于什么原因？”

    李由趁这个机会连忙按响了铃，一个护士进来，他说：“给他打一剂镇定剂。”

    “我回去一看，果不其然，在场的都是相民那个老不死的心腹，和相渡南眉来眼去，就等着这次机会把我踢出游戏。投资桑氏地产是我一手操办的，如果相氏因此受到牵连，董事会要拿我开刀，正中相渡南和相民下怀。所以我……”他深吸了一口，似乎很难说出那几个字，“所以我撤资了，尽可能保住相氏的股市。”

    “其实是你自私自利，却还要拿相氏大局给自己当遮羞布。”

    相召南突然就泄了气，“对。”

    首先, 这个病人完全不按照医院规定做事，或者说, 医院主动给他开了后门, 作为医生也不好说什么。

    他确实是病了。

    李由思忖了片刻，道：“这事确实是你太不留情面了，你要是介怀，最好是跟他道个歉，给一些实质性的补偿。”

    相召南霍地抬头，旋即又垂下眸，“我……”他下颚用力至极，仿佛下一刻就要把自己搞得脱臼，“我……”

    他按着病人，护士手疾眼快把镇定剂打了进去，针对alpha的镇定剂很快起了效果，病人的眼神果然变得清澈起来。

    “嗯。”

    相召南沉默了许久，缓缓开口：“事情刚爆出来的时候，我还在公司外面，接到电话，说是相渡南召开了紧急会议，要我赶紧回去。”

    其次，他本想按照流程让病人做个自我介绍, 结果病人用不可思议的目光看着他, 问：“你不认识我吗？”

    好在他的诊室里所有摆件都是固定死的，相召南尴尬地拔了又拔，都没扯动一件摆饰。

    结果他还没点评什么，就看见相召南突然浑身颤抖起来，双目惊恐地放大，最后站起身来，椅子腿在地上刮出刺耳的声响。李由看着病人发疯般嚷着“他说让我不要打扰他了”“他说我自由了”，还不受控制地想要掀他的桌。

    “我道歉了。”

    不然怎么会对看不见桑也盲目的爱。

    相召南转动眼珠，从相民，到林晓燕，再到二人身后的员工。

    但眼前这个人, 属实让他有些无言以对。

    他深深闭了闭眼。

    这一笑令在场众人都面面相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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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确实是病了。

    李由却没放过他，直往他心口戳刀子。

    后来他问病人，你觉得自己哪里出了问题。

    李由好奇问了一句才知道本来他们股民还在观望情况, 结果桑氏地产最大的合作伙伴宣布撤资，相当于告诉他们，这事实锤了, 赶紧跑吧。

    李由虽然平时忙碌很少上网, 但对前段时间闹得沸沸扬扬的事情也有所听闻，他记得当时相召南的配偶家里公司被爆出大瓜, 医院同事都狠狠吃了一口, 紧接着相召南就宣布撤资, 和他同科室的医生有一个炒股的, 当即就说他要把手里的股赶紧抛了。

    “你觉得你害了他？”

    李由心说这也正常，毕竟你害得人家上百亿的公司连垂死挣扎的机会都没有，随随便便就原谅了你也太草率了。

    他突然笑了一下。

    相召南拨开人群，走出书房，走出被拆卸的大门，走出华润湾。他理了理衣襟，心想那个护士说的没错。

    相召南坐回座位，重新开始问诊。

    “你是想保住相氏的股市，还是想保住自己的地位？”李由皱眉。

    医生姓李, 全名李由，是s市市中心三甲医院的心理科主治医生。因为医院是s市最好的医院，他自身履历也丰富, 接待了不少有心理障碍的富家子弟, 按理说经验十足。

    “是为了你，对吧。”

    相召南憋了半天，脸都憋扭曲了才说：“我对不起他。”

    “清醒了吗？”

    “他不接受。”

    大名鼎鼎的相氏集团总裁相召南，天天在电视机上露脸, 李由当然认识。相召南说得没错, 但这并不妨碍李由对他感到无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