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1/2)

    因为这个来自国内的好消息, 桑也连带着对相召南的脸色都好了些。

    当然, 相召南易感期严重抱着桑也时用牙齿磨咬他后颈空落的部位时, 还是结结实实挨了他一巴掌。

    陈张的事情有大哥盯着,沈惟岸和乔斯的接洽也十分顺畅, 桑也便没有急着回国, 而是在国留了一周的时间,仔仔细细排查了和林肯打官司可能存在的意外, 确保万无一失, 才在第二周飞回国。

    回国的第一天,老大蹲在桑也面前嗷嗷叫了一个多小时, 似乎对桑也把它抛在家里怨气颇深。

    家里阿姨说, 他出国第一天老大就一直蹲在门口盼着他回来,天天熬大夜等着,实在是困得不行了才趴在门口睡觉, 第二天两眼一睁又是等。

    连着熬了几天狗耳朵狗尾巴全都耷拉下去立不起来了。

    桑也抱着老大的脖子说了好一阵好话才把狗哄好,纳闷得很, 他之前在国偶尔出差, 也是一周打底, 也没见老大有这样的反应。

    阿姨对它不好?

    趁着阿姨去厨房做饭, 桑也查看了这几天的监控。

    监控无死角, 能看见阿姨对老大可谓是好吃好喝当祖宗一样供着。

    桑也搓着老大的嘴筒子,冥思苦想。

    老大似乎被他捏得受不了了,凑到他脸边想蹭他, 结果又嗷嗷叫起来。

    这一叫,桑也还以为自己把老大捏痛了,刚想摸摸老大的脑袋跟他说抱歉,突然意识到了什么。

    他的目光落在老的湿漉漉的鼻头上,看见它因呼吸而微微翕动。

    桑也两指捏着自己大衣的领子,细细嗅了一下。

    没味。

    不过,狗鼻子比较灵。

    ……闻到相召南的味道也很正常,对吧?

    这样一想,瞬间就明白了。

    自从那个雷雨夜他把相召南的腺体捅伤跟着去了医院后,他就一直在医院守着,后来相召南清醒了,他回家换衣服,换完衣服就出国。

    出门前,老大估计是闻到了他身上的相召南味,误以为他出去跟相召南“鬼混”,现在回来身上还有相召南味,坐实了“鬼混”,才这么气愤。

    而老大对相召南这么不满……

    难道是因为那三年在国外,老大莫名其妙对着空气嚎叫,其实是发现了相召南?

    但是因为桑也没有重视,它背了乱叫的黑锅。

    才对罪魁祸首怨气深重。

    桑也恍然大悟。

    郑重其事地跟老大表示了歉意,并许诺他这三天每天可以多吃一个罐罐。

    老大似乎有点犹豫。

    桑也加码,一周。

    老大立马咧着嘴答应了。

    桑也拍拍硕大的狗屁股,老大摇着梆硬的尾巴就下楼找阿姨要罐罐去了。

    等老大走了。

    房间只剩下桑也一人。

    挂钟嘀嘀嘀。

    一声。

    两声。

    三声。

    桑也脸上的笑容逐渐变样,不再如暖春般和煦。

    反而像廉价低质的人像雕塑,技术糟糕的雕刻者只能模棱两可雕出大致模样,却无法复刻复杂的肌肉线条,以至于人像笑容僵硬,如同一个活生生的人被束缚在面具之下,满腔生机被围困在雕像中最后炼化为戾气从每一个毛孔中散发而出。

    自心底而生的忧虑和后怕,恰似阵阵拍岸的浪,一波又一波,令他背脊生寒。

    ——他是不是和相召南走得太近了?

    难道忘了,相召南的所作所为。

    拨打不通的电话,滴滴答答的忙音,狠厉无情的质问,面无表情的嘲讽。

    难道忘了,逝去的希望和生命。

    明亮的灯光和空旷的白色房间,有条不紊的指挥和利刃剜过血肉的碎响。

    难道忘了,他曾经吐露的真心是要相召南永远不再相见。

    他怎么能背叛?

    从他身体里剜出去的两块肉。

    一道道画面从眼前闪回。

    电闪雷鸣的夜晚,他声嘶力竭质问相召南为什么。

    桑也惊醒,心脏剧烈跳动,仿佛有了自己的生命,要穿破胸腔。

    他捂着胸口,久久没有回神。

    额角冷汗涔涔,濡湿了头发。

    维持着身体不动的姿势,他探出手,慢慢地摸到了床头的手机。

    刺眼的手机屏幕光。

    凌晨三点。

    桑也躺下。

    再也不敢闭上眼。

    挂钟滴答滴答。

    就这样睁着眼,躺到了天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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