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7章(2/2)

    “这里的肉本来就是为你烤的。”

    “神？”

    一瞬间，庞幽险些直接跳起来，对于在北境长大的孩子而言，大巫这个名字并不陌生。

    自出生起，他便没有吃过这样好吃的东西。

    他不甘心就这样死去，于是在皮口袋里不断地嘶吼挣扎，但是却始终没有人回答他，最后，庞幽哭累了，手脚没有力气，竟是就在那口皮口袋里睡了过去。

    她的眼睛深邃得像是两汪深潭，鼻梁高挺，头发卷曲，站在那里凝视着庞幽的时候，庞幽便连呼吸都忘了。

    传言，北境关外除了那些会吃人的蛮子外，还有居住在雪山里的大巫，她们有通天地的神通，不但能让活人改头换面，更能让死人重活一世。

    “什么……”

    女人轻声道：“在这个世界刚刚诞生的时候，不分天地，也因此天像水、水像天，而那时，在那水中诞生了一个女人，她有两个孩子，一个是天，也是光明之祖，名为乌尔登，一个是地，也是混沌之祖，名为巴纳姆，而我们这些巴纳姆，就是大地之女。”

    “嘘……不用害怕，我不会伤害你，只是来照顾你，这个帐子也是为你准备，你可以在这睡觉，吃饭，想要什么，我都会帮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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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地之女？”

    女人说道：“我没有特殊的名字，不过在这里，像我这样的人被叫做巴纳姆，你之后还会见到其他的巴纳姆，她们都会对你好的。”

    “不错，又或者按照你们的说法，我们也被叫做……大巫。”

    一个女人，站在毡帐的阴影里，一动不动地看着他。

    女人陪着他坐在了篝火边，那些跳跃的火焰倒映在她的侧脸，让她看上去美若神祇。

    女人的身上有一股奇异的药香，只让庞幽不自觉便放松了下来，他任由女人帮他擦干净了脸，又拿来了一只盘子替他盛了肉，填饱肚子后，他也终于忍不住问道：“可是……你是谁……”

    庞幽这时才注意到，她浑身上下都坠着一种细小的铜铃，而当那女人的面目在火光下变得清晰，庞幽几乎看呆了。

    彼时的庞幽不过是个五六岁的孩子，听闻女人是大巫，再想到眼前这些美味的食物，还有温暖的毡帐，一切都显得很不真实，也很不像是在人间，下意识便问：“你们，难道是神仙吗？”

    要是与自己相依为命的父亲知道自己落得如此下场，又会如何呢？

    庞幽一时不知自己身在何处，还当他已经死了，想着在梦里吃顿饱饭应当不是罪过，于是他一骨碌爬了起来，三两步奔到那炉子边，不顾烫手，捡起其中一块烤羊羔便大口啃了起来。

    不知何时，他已经来到了一间毡帐里，帐子正中生着火，还烤着肉，散发着阵阵香气。

    她从黑暗里走出来，带来一片细碎铃响。

    “巴纳姆？”

    羊羔肉入口即化，即便没有任何调味，依旧满嘴留香，庞幽太饿了，吃了一块还没吃饱，又去拿另一块，结果就在这时，他却意外发现，原来毡帐里还有别人。

    庞幽本以为，他再睁开眼的时候，那帮蛮子多半已经在剖他肚子了，然而，这一觉他却睡得很香，醒来时非但没有疼痛，甚至还很暖和。

    对他孩子气的提问，女人脸上神情淡淡：“在我的故土，无人信神，巴纳姆不是神，只是大地的一部分，我们生在大地上，也最终要回到大地里，在这件事上，大地比起你们所说的神仙要公平得多，不是吗？”

    想起父亲的脸，年幼的庞幽满心绝望，他知道母亲是因为生产而死，而在那之后，即便他们最终到达了北境，但庞家人陆陆续续死了不少，父亲折了心气，唯一的依靠就只有他了。

    庞幽从未听过这么古怪的名字：“那是什么？”

    庞幽给吓得一哆嗦，手里的肉一下掉在了篝火边的木炭灰上，他舍不得扔，下意识抓起来还想再吃，那女人便在这时开口说道：“你之后想吃多少都有。”

    他此生从未见过如此美丽的女人。

    那女人蹲下身子，她身上的五色彩布铺在地上，像是一朵盛开的花，而她伸手过来，庞幽下意识向后缩，但女人只是替他擦掉了嘴边的羊油，像是在哄一只羊羔一样哄他。

    “你……你是什么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