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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以前，以前我一个人在家。”苏阮阮轻声解释自己为什么害怕雷声，断断续续，被雷声打断，但也总强撑着说完，她的人设今天彻底崩坏了，只是也没有关系，她须留着陶安安，她不能让陶安安去寻死。

    一张小床，两个女孩子，长发散在一边，夏夜又分外燥热，挤得睡不着，也没听见苏阮阮说的有雷声。莫名其妙睡在一起了，苏阮阮和她这样熟吗？还真就这样熟。只是很少有亲密的动作，显得像是陌生人一般。

    “苏阮阮你睡了吗？”陶安安轻声问她。

    “别缩头。”陶安安轻声哄着她，可雷声愈发密集起来，轰隆轰隆，如同天罚。苏阮阮愈发不肯抬眼，倒也不哆嗦，只是冷汗涔涔，眼泪就随之而下。

    苏阮阮突然缩了身子，蜷缩在被子里。

    “别怕。”拙口笨舌，连安慰也不会说，她如果有苏阮阮那样给人安定感就好了，她拍拍苏阮阮的背，轻柔地拍拍。

    “你把头伸出来，在被子里捂得慌。”拽着被子扯开，一头绿毛的苏阮阮捂着脸不肯抬头。

    “我很小，很害怕。开着灯睡觉。雷声很大，那时候在老城区，玻璃也不结实，避雷针也不是很有用，突然有一声特别大的雷

    苏阮阮把她的想法摸得死死的，陶安安没能走开，只能顺着苏阮阮的意思，给她吹头发，擦了背，哪怕任何一件事情都是在命令的口吻下做的。这口吻很陌生，苏阮阮傲气归傲气，总不会这样没有家教，好像被宠坏了的小公主一样。

    她已经是个死者了，而苏阮阮生命鲜活。

    陶安安浑身上下都透着万念俱灰的诡异，不像活人，和从前不一样。

    ……

    陶安安捏起她的手指来，对方也毫无反应，她将苏阮阮的右手折回到小腹上搭着，翻了个身，借着并没有什么亮度的月光凝视苏阮阮的脸。

    她要把生的火炬传递给陶安安，陶安安是新闻系的骨干，不可以死。

    “晚安。”她轻声说，合上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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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咔嚓——

    她以为苏阮阮天不怕地不怕的。

    被命令着去洗澡的陶安安这样想着。

    她还是这样想。露出软肚皮也没关系。

    她没想到苏阮阮是真的怕雷的。

    “嘤……”又是一声好像小兽哀嚎。

    “把门锁好。”苏阮阮语气生硬，她就站起来去看，门已经锁得好好的了，再回身来，披着浴巾的苏阮阮挽着头发出来，“帮我吹头发。”

    咔嚓——又一道雷光闪过，紧接着，像是摔碎了一件巨大的瓷器，声音震耳欲聋。雨声噼里啪啦随之而来，终于，雷阵雨来了。

    一道惊雷摇撼着天空，爆炸一般点亮了整间卧室，那声音像千军万马铁蹄踏过，咆哮怒吼，窗棂为之震颤。

    总还是睡不着，她想明天自己就要去寻死了，今天却被发现了什么端倪的苏阮阮缠着，今天尚且得过，十二个小时快要到了，怨念值还有一百零一，希望明天苏阮阮忙碌一些，就不会阻拦她跳河了。

    “不打雷了，现在不打雷了。”

    她以为苏阮阮的软肋不会同她说的。

    “嘤……”

    “嗯。”

    回应她的还是漫长的均匀的呼吸，苏阮阮大抵是累了，睡得平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