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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多久了？”天香依旧伏在她上方，皱着眉，神色鲜明，冯素贞静静望着，心中淌过一丝温柔，或许还有别的什么，只觉得这真是与她相认以来见过她最生动的表情了。

    冯素贞静静躺着，耳边是她细软的嗓音，心中归于平静踏实，慢慢的又生了困意。

    冯素贞闻言，露出一丝笑意“原本是不记得了，只是某天无意间翻阅医术，便又想起了从前脑中的药理，大概是本能驱使吧。”

    天香只是觉得当冯素贞吃着这些苦的时候她本应该陪她一起的，然而她却远在京城，锦衣玉食，高枕无忧。

    冯素贞望着眼前着女装的人，一时陷入恍惚，脑中似乎有什么一闪而逝，来不及捕捉“你这样，很好看。”

    “好在隔壁尚有一间房，我与素素搬来也好挤一挤，对了，外头还有小院子，咱们还能种些什么！”

    冯素贞点点头，“我翻遍医术，废了许多力气，解了大半，如今也只是偶尔发作时疼了些。”

    她要留下来，她要遵从自己的心，再任性一次。

    心中的酸楚愈发浓厚，转过头望着冯素贞，“冯素贞，对不起。”

    冯素贞闻言摇首，“天香何苦道歉，我这样不是你造成的。”

    天香侧头狼狈地抹了抹眼睛，随即起身坐直，“我一直好奇，你既然失忆了，怎么还记得如何看病？”

    那感觉，熟悉得让冯素贞茫然。

    “我以为你已经……”

    冯素贞愕然，双手紧握，张了张嘴，最终什么也没有说。

    “已经有两年了。”

    冯素贞轻轻转身背对着她伏在枕上，声音低闷，“是中了毒……”

    天香不是一时冲动，她在心中想过的，且想得再简单不过，李兆廷、冯少卿皆不知去向，她不能让这苏州城里只留下一个不记得前尘过往，一片空白的冯素贞。

    又做起了梦来，梦中是大红喜房

    “本来是要走了，去医馆里没有见到你，听说你旧疾犯了，便托人带来这里。”天香把玩着手上的甘蔗，神情寻常。

    “你啊，从前多么了不起的一个人，如今过得这样清贫。”

    天香闻言长吸一口气，面上染上一丝痛意，“和你如今失忆有关吧？”

    话音未落，便觉头顶多了一道阴影，佳人伏在上方，一脸担忧焦急，她一愣，随即平躺着与她对视，平静道，“无妨，虽一时半会儿解不了，却已经不会致命了。”

    良久才道，“我不走了冯素贞，我不走了。”

    天香莞尔一笑，侧头望着她的脸，伸手自然地拂开她搭在额上的发丝，低声道，“那是你不穿女装。”言罢想到什么，眼中闪过一抹暗色，继而问她，“你几时有什么旧疾，我怎么不晓得？”

    一滴泪落在她的面上，对上上方那一双动人水眸，心中分明惊愕又忍不住喜悦。

    她自认自己最见不得冯素贞受罪，然而事实是她从未改变过什么。

    “本能？”天香重复道，言罢顿了顿，四下打量起她的屋内，“你就住在这里。”

    冯素贞摇首笑笑，“我本来只是医馆里的坐堂大夫，能挣得多少？再说，一个人，也不想要太多东西，便一直这样简朴地过着了。”

    天香摇摇头，“不是……”低低啜泣，却终究未作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