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2/2)

    雨伞挡住了本该落在腿上的花,程川只好转而数对面共享单车篮筐里的,数到第四十八朵时,远处传来急促脚步声。

    那道极富磁性的男声说完,年轻人便再未开口, 而是替对方打着伞, 二人渐渐走远。

    “什么?”

    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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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为什么在一起那么多年,不告诉我这件事。”荣峥声音嘶哑,“现在分手了反而挑明。”

    天地风雨依旧, 梨花残瓣仍在飘落, 只是一切在这一刻, 都被隔绝到了程川的世界之外。

    程川盯着出现在视野边缘的黑色伞骨,耳畔除却风雨声,还能听见布料摩擦的窸窣。

    八卦主角程川望着他们离去的背影,嘴角咧得更大了。

    “和你在一起后我思考了很多,我想,我对你的喜欢到底有多少?我以为的喜欢真的是喜欢吗?答案是喜欢固然有,只是没那么多,没那么纯粹。

    从一开始就掺杂算计的感情,荣峥还会那么坚定地想要复合吗?定然不。

    伞柄是木质,触感温润,还带着原主人的体温。

    但程川还是能闻到他身上的气息,檀香,混在仲春交加的风雨里袭来,让人恍惚置身梵音袅袅的深山古刹。

    ……

    “别说了……”

    更准确说,是被某种织物阻隔。

    这是程川听到的唯一对话。

    对方离得不远不近, 保持着恰到好处的社交距离。

    要说完全不爱荣峥肯定不相信,只会认定他是为了摆脱纠缠。故而……坐在后座的人眉目微敛,心道,要半真半假,要将自己都骗过。

    雨没停,雨也停了。

    -

    程川就这样撑着伞,目送身形高大的男人逐步走出视线。

    如果程川的目的是让他痛,那么确实达到了。荣峥只觉胸腔二十四根肋骨在得知对方曾想求死那一秒同时开裂,十年前记忆中的梨花长出倒刺,覆上脊椎,每片花瓣都张开锯齿状的嘴,啃食着钙质外壳下颤动的髓液。

    “怎么办呢……”他再次自言自语,怎么办?不仅是如何接受程敏的死亡,还有被造谣,社科论文被院长儿子剽窃……

    头顶的雨却兀地停了。

    “谁乐意把不堪的一面摊开在喜欢的人面前?”程川好似觉得他的话很荒谬,不禁反问。顿顿,又补充,“不过,那都是过去的事了。我当时很感激你,以至于后来心生执念,多有叨扰……抱歉。”

    程川没闭嘴:“你应该已经清楚,荣峥,我就是这样的性格。

    程川抬头去看, 只见伞被架在梨树枝桠间, 伞骨勾住一簇开得热烈的花穗。雨突然又下大,打得伞面摇摇晃晃,他只好站直, 伸手,握住,取下。

    有个人站到身侧,给他打了把伞。

    “你那天给我撑了把伞,我忽然就不想死了。”

    对程川的心疼与差点就失去的后怕快要将他蛀空。

    “一半一半吧,”程川淡淡解释,“与感恩交杂在一起,而且你也挺有钱的……我承认之前对你的喜欢没那么纯粹。”

    西装革履的年轻人撑一把大伞跑来, 梨花雨敲打伞面噼里啪啦,他的跑步声也噼里啪啦。停下时,喘气不断:“荣总,宣讲会快开始了, 我们——”

    “为什么不告诉我。”

    “走吧。”

    “够了。”荣峥死死抓着那把阔别十年的伞,骨节绷出陡峭弧度,胸膛剧烈起伏,“你想表达什么,从未爱过我,只是错把感谢当成喜欢?”

    俩人渐行渐远,嘲讽议论声也渐散入风雨中。

    他的灵魂忽而就在这种冷调木香里静了下来。

    程川不曾动作, 那人也没出声, 他们一坐一站,共撑一把伞, 彼此沉默。

    所以膈应吧,程川暗想,像他如鲠在喉他对沈季池不知分寸那样,最好从今以后老死不相往来。

    而后不待对方作出什么反应,便又道:“谢谢你当年的伞,现在……还你。”

    他谢天谢地。

    隐去程敏死亡一事,程川将初遇时的种种简单描述给荣峥,末了总结。

    黑伞被那个男人留了下来。

    第十片花瓣被风掀到程川膝头时,他手指轻轻一动,脊背绷紧,刚想起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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