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2/2)

    “他未必有你想象中那么天真。”

    “陛下让我亲赴云州之时,便已动了杀心。”

    沈清让瞳孔骤缩。

    黑子落下,封死白子最后一条生路。

    “说起封陵……”他抬眸望向窗外渐急的风雪,声音轻了几分,“我也有许多年未曾回去过了。”

    苏涣静默地看着他拭去眼角笑出的泪光,目光沉沉。

    “昨夜急召我入宫,说来说去,不过是想借我的手,收回兵权,再……”

    “陛下!”沈清让突然出列,单膝跪地,“臣愿以性命担保,其余将领绝无二心!”

    “尚书大人多虑了。”时岁轻笑,扇面一转,“白袍军已奉命接防各边关要隘。”

    苏涣指尖的白子悬在半空,迟迟未落。棋盘上白子如困兽,被黑子围得密不透风。

    “你在他的事情上……有点太过自负了。”

    “你怎知他没看出来?”

    时岁笑够了,慢慢直起身子,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扇骨上的暗纹。

    时岁嗤笑一声,黑子重重落在棋盘上。

    苏涣慢条斯理地收着棋子,闻言轻笑。

    “嗯。”时岁手中折扇有一下没一下地敲着掌心,“听闻是个封陵人士,尚未得见。”

    “我倒是没看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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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一年封陵城破,时家满门的尸身早被叛军拖去乱葬岗喂了野狼,连块像样的墓碑都没能留下。

    时岁闻言低笑出声,折扇“啪”地展开又合上:“怎么能这么说呢?”他眼角弯起好看的弧度,“若是可以,我还想回去上柱香……”

    “他是个傻的。”

    苏涣指尖微顿,轻声道:“那种伤心地,不回去也罢。”

    “我问的是……”

    话音未落,自己先笑弯了腰,肩膀不住地抖动,连耳畔流苏都跟着轻颤。

    “旁人都那么害他了,他还如孩童般看不出来。”

    今日的时岁难得没有倚在窗边看那将军府,而是端坐在棋盘前,一袭绛紫官服衬得肤色如玉。他垂眸看着棋局,唇角噙着若有似无的笑,指尖黑子轻轻敲击棋盘,发出清脆的声响。

    新任兵部尚书猛地出列:“丞相此言差矣!边关守将岂可轻动?若因此导致防线空虚……”

    来则可能被软禁甚至处死,不来便是坐实谋逆罪名。

    那日早朝后,沈清让在殿内跪了整整半个时辰,直到群臣散尽,才独自起身离去。背影孤绝,如覆霜雪。

    苏涣抬眸,意味深长地看他一眼。

    他蹙眉,语气里带着几分罕见的烦躁。

    窗外风雪呼啸,衬得屋内炭火声格外清晰。

    这是个死局。

    时岁闻言,指尖一顿,黑子在指间转了个圈。

    “这都是明眼能看出来的事。”

    他最终弃子认输,抬眸直视时岁。

    “你为何偏要惹沈将军不痛快?”

    “你这步棋,走得倒是让我看不明白了。”

    “够了。”皇帝突然拍案,满朝文武齐齐跪伏,“此事朕自有决断。除沈将军外,其余十九位边关将领即刻召回,由丞相亲自审问。”

    退朝钟声响起,沈清让仍跪在原地。

    上香?

    白袍军接防?这意味着什么,他比谁都清楚。那些曾经并肩作战的同袍,即将步宁远后尘。

    他看见时岁被几位大臣围住,那人谈笑自若的模样,与昨夜灯会上的脆弱判若两人。

    龙椅上的皇帝微微倾身,目光在沈清让与时岁之间游移:“沈爱卿倒是重情重义。”

    不过是痴人说梦。

    时岁忽然转身,折扇合拢敲在掌心:“沈将军此言差矣。边关将领私交过密本就是大忌,何况宁远谋逆证据确凿。”他缓步走向沈清让,声音忽然放轻,“将军这般维护,莫非……”

    “丞相慎言!”沈清让猛地抬头,眼底血丝分明。

    他抬眸,做了个轻巧的抹喉动作。

    “杀之后快。”

    苏涣察觉气氛凝滞,不动声色地转了话头:“听说御史台新添了位中丞。”

    苏涣盯着棋盘,半晌未语。

    半晌,他才缓缓开口:“无妨,这些都不重要。”声音轻的几不可闻,“我只要他干干净净。”

    时岁指尖微不可察地僵了一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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