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2/2)

    沈清让正要冷声回应，却对上一双微微泛红的眼。

    他任由沈清让牵着往前走，在百官惊愕的目光中，轻轻挠了挠对方掌心：“将军真好。”

    时岁眼底闪过一丝得逞的笑意，正要再说什么，忽听宫门内响起卯时的钟声。

    “朝中有几人……”苏涣深吸一口气， “近日与箫太傅往来甚密。”

    “你们聊什么呢？”时岁凑近半步，几乎要贴上沈清让的衣袖，目光黏在对方轮廓分明的侧脸上。

    他反手扣住时岁手腕，在众人倒吸凉气声中，直接将人拽上了台阶。

    “太傅？”身边搀扶的书童轻声唤道。

    “不是要买发带？”沈清让声音冷峻，手上力道却温柔至极，“下朝就去。”

    “哦——”时岁忽地拖长声调，指尖勾住沈清让腰间玉带轻轻一扯，“你是不是嫌我烦了？”

    唱名声中，沈清让整了整被扯松的玉带，转身踏上台阶。

    四目相对的刹那，时岁看清了他眼底翻涌的情绪。

    “无碍。”时岁掀开车帘， 望向窗外月色，“横竖都是要死的， 早晚罢了。”

    时岁收回视线，唇角勾起一抹玩味的弧度：“他何时放心过？”

    这话让沈清让眸光一凛。

    沈清让脚步微顿，垂眸看向那只揪住自己袖角的玉白手指。

    两人这般亲密的姿态引得周围官员心中疑惑更甚。

    时岁指尖在他袖口上轻轻摩挲：“怎么，将军不喜欢？”

    药丸上细细刻着“见山”二字。

    正是当年他献给皇帝，用来控制沈清让的毒药。

    “昨夜……”时岁忽然凑近，温热的气息拂过沈清让耳畔，“本相梦见你了。”

    “是金羽卫的暗哨。”苏涣低声道， “看来陛下对你还是不放心。”

    他们身后的箫启明死死攥着笏板，老脸阴沉得能滴出水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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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今日难得束了全冠，羊脂玉簪映得眉目如画。

    沈清让脚步一滞，耳尖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红了起来。他强自镇定道：“丞相慎言。”

    昨夜回府后，他在灯下更衣时，那粒药丸便从袖袋中滚落出来。

    那人一袭绛紫官袍，玉带束出劲瘦腰身，衬得身形愈发挺拔如松。

    “百官入朝——”

    沈清让正与礼部尚书低声交谈，闻言微微侧首。礼部尚书见状立即识趣告退，临走还不忘向时岁行了一礼。

    “多谢告知。”沈清让对着尚书背影略一颔首，这才转向时岁。

    朝臣们纷纷低头避让，却都忍不住用余光偷瞄。

    “丞相大人今日倒是好兴致。”沈清让目视前方，声音压得极低。

    谁人不知丞相与将军一人奸佞一人愚忠？今日这般亲近，莫不是要变天了？

    他声音不大不小，正好让周围几个官员听得真切。兵部侍郎一个踉跄差点踩空台阶，户部尚书直接咳红了脸。

    “无事。”沈清让懒懒抬眼。

    时岁怔了怔，下一刻便笑弯了眉眼。

    震惊、困惑，还有一丝难以察觉的……期待？

    时岁非但不放，反而得寸进尺地将整只手掌贴上去：“将军昨日答应要陪我去城西买发带，可还作数？”

    “沈将军。”时岁晃着折扇踱步过去，眼底噙着促狭的笑意，“可是特意在此候着本相？”

    时岁眼尾还带着未消的倦意，偏要作出一副委屈模样，活像只被踩了尾巴的猫。

    沈清让耳尖泛红，正要抽回衣袖，忽见时岁压低声音：“箫太傅在后面看着呢，将军配合些。”

    次日早朝，时岁下马车时，正瞧见沈清让立在宫门前。

    “松手。”沈清让压低声音，指尖在袖中微微蜷起。

    “梦见你在城西给我买发带。”时岁笑得眉眼弯弯，“还亲手给我系上。”

    箫启明恍若未闻，浑浊的眼中映着前方那两道并肩而行的身影，耳畔回响着时岁昨日那句轻飘飘的威胁：“车驾是否稳当……”

    沈清让喉结微动，终是放软了语气：“没有。”他不动声色地拂开时岁的手，“只是问些上元节巡防事宜。”

    沈清让闻言，猛地转头看向时岁。

    时岁慢悠悠地跟上，在众人惊诧的目光中，明目张胆地扯住了将军的袖角。

    苏涣顺着时岁的目光望去，只见宫墙之上，一道黑影如鬼魅般掠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