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2/2)

    时岁的表情瞬间凝固。

    沈清让一时语塞。

    他满意地看着镜中人, 指尖抚过腰间叮咚作响的金链。

    时岁盯着落款处熟悉的太子印,竟徒手捏碎了玉扳指,鲜血顺着指缝滴落,他却浑然不觉。

    “沈、清、让!”他咬牙切齿地扑上来,“本相画的就是并蒂莲!”

    这个认知让沈清让心头一软。

    “你笑什么?”

    时岁放轻呼吸, 倚在窗棂边看得入神。

    “他挑衅我。”时岁突然凑近,眼尾还泛着红,活像只被抢了食的狼崽,“他叫你长云……”嗓音里浸着十二分的委屈,“我都只敢叫你将军。”

    活像只开屏的孔雀。

    沈清让边躲边笑,一个闪身便到了云亭边上。

    “丞相何时养成了偷看人更衣的癖好?”

    沈清让这次果断地推开他,上前一把扯下信笺。

    他就是要那人知道自己来了。

    “很好笑?”时岁危险地眯起眼,指尖沾了血水在他脸上画圈,“那将军就顶着这个‘蜘蛛网’,去给太子请安如何?”

    他叹了口气,就着相贴的掌心轻轻回握:“我错了,这确实是……”顿了顿,“世间最特别的并蒂莲。”

    沈清让突然噗嗤一笑。

    沈清让的肌肉仍紧绷着,时岁冰凉的唇却已经贴上了他的后颈。

    “陈、裕、安——”

    时岁轻哼一声,报复性地在他颈侧咬了一口:“上元节我就要看到成品。”顿了顿,又小声补充,“绣工太差就杀了你。”

    堂堂丞相被扫地出门, 明日御史台便又要多出十本弹劾奏章。

    若是堂而皇之登门,怕是还没等通报, 就要被老管家提着扫帚轰出去。

    转过回廊,果然瞧见内室屏风后一道修长身影。

    长云,别来无恙。

    “……”

    时岁动作顿住。

    时岁趁机将他按在亭柱上。

    “不必。”时岁随手将鸦青长发挽起, 殷红丝绦在发尾松松系了个结, 几缕金丝混在发间若隐若现。

    铜镜前折腾了整整一个时辰,直到贴身侍从捧着第七套锦袍进来时,他才勉强点了头。

    哪还有半点权倾朝野的丞相模样,倒真应了他那个名字。

    沈清让正欲开口,忽见时岁染血的指尖在自己掌心勾画起来。

    时岁。

    思及此,他轻车熟路地绕到南墙,一个鹞子翻身便跃了进去。这处围墙正对着沈清让的院落,他算准了时辰,此刻那人该是在更衣准备赴宴。

    素白中衣半解, 隐约可见劲瘦腰线。

    血珠蜿蜒,沈清让眯着眼辨认,眉头渐渐拧起。

    时岁故意放重了脚步,让腰间金链之声一路传到内室。

    眼前人明明刚徒手捏碎玉石,如今却红着眼等主人哄。

    “将军这般紧张我?”低哑的笑声震得他脊背发麻,带着几分危险的愉悦,“那不如……”

    他盯着自己“精心绘制”的图案,耳尖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涨红。

    “我要这样的并蒂莲纹样。”时岁凑近他耳畔,温热的呼吸裹挟着威胁,“若是让我发现你给陈裕安的帕子比我的好……”

    这似乎是个……蜘蛛网?

    “所以呢?”时岁回眸一笑, “本相先去接自家将军,有何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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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侍从脚下一滑:“可、可今日是宫宴……”

    他一字一顿地念出这个名字,眼底翻涌的杀意让周围的温度都仿佛骤降。

    “……”

    “别……”沈清让抓住他胡闹的手,却在看清时岁泛红的眼尾时怔住。那抹红不似作伪,倒像是……羞恼?

    “丞相确定这是并蒂莲?”沈清让举起手掌,“下官瞧着,倒像蜘蛛结网。”

    堂堂丞相,竟因画技被嘲而红了眼。

    “备车。”时岁抚平袖口根本不存在的褶皱,“去将军府。”

    “相爷, 御赐的玉冠……”

    沈清让叹了口气,扯过袖中手帕按在他鲜血淋漓的掌心:“不知道疼?”指尖力道却放得极轻。

    素白的纸上只有六个大字:

    十岁不能再多。

    金丝腰封束出劲瘦腰线,朱砂红锦袍上暗绣的莲纹在走动时流光溢彩。

    上元夜宴前, 时岁破天荒起了个大早。

    朱漆大门前,时岁忽然驻足。他这才想起自己竟从未走过正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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