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8章(2/2)

    思及此,薛南星四肢百骸沸腾的血忽地冷却下来,“让他们住手!”

    其实薛南星特地留意过魏知砚身边的侍卫,那些人并非普通侍卫,而是个个身着玄铁鳞甲、肩佩狼头徽记,分明是西南都司的精锐。

    程忠亦是悲愤难抑,剑锋所向,连斩数人。

    燥热的风带起一阵阵血腥味,云团子越积越厚,一层压着一层,天将方才还万分明媚的天光遮得晦暗不堪。

    黑甲卫见状,个个目眦欲裂,手中兵刃挥舞得愈发凌厉。“流民”与侍卫很快节节败退,被击杀了大半。

    冰冷的剑尖抵在魏知砚的咽喉,他却似乎丝毫不在乎,反低笑出声,“我杀了他?你执意逃婚,他怎会来此送死?”余光瞥向她身后,“杀我一人,赔上他们所有人,你可想好了?”

    她狠狠抹去脸上泪痕,拼命稳住颤抖的声线,“我这就说给你听。你醒醒好不好?我们还说好要一起查案,你还得带我去喝新酿的……”

    他何曾承受过这样的痛,甚至连被拧一下手指都要大呼小叫的人,此刻竟还在对她笑。

    此刻,前方重甲列阵,两侧弓弩森然,就连飞檐上都蛰伏着弩手,整条朱雀大街俨然已成铁桶,将他们牢牢围在里头。饶是程忠和梁山身手不凡,琝王府亲兵悍不畏死,但在这天罗地网中,突围谈何容易。

    人太多了,且不知道还有多少,眼见得程梁二人体力消耗,时间越久,他们越危险。

    心中似有高山轰然崩塌,她再抑制不住心中的巨痛,仰天发出一声凄厉的哀鸣。

    那侍卫立即收刀退开。

    声音震彻整条朱雀大街,周围所有人似乎都被这极痛极哀的悲鸣震得心头一颤,连刀剑相击的铮鸣都为之一滞。

    怀中身躯的温度一分分流失,薛南星终于明白这意味着什么。

    她不能倒下,绝对不能。

    魏知砚将她的沉默视作默许,敛起笑意,问道:“是那只玉簪对吗?”

    他身后的箭,不是一支不是两支……

    魏知砚勾起一抹转瞬即逝的冷笑,“先答我一问。”

    混着他鲜血的泪。

    直至行至魏知砚马前十步之距,一名侍卫横刀相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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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一遍又一遍重复着,却再得不到半分回应。

    滚烫的血迸溅到薛南星的脸上身上,她本能地扑向前,当触及凌晧背后黏腻的箭身时,她蓦地怔住了。

    “啊——!”

    “那只玉簪自你入京起日日戴着,偏生宁川归来后再未见你戴过。你早算准了我认得此物,也算准了我会猜到这簪子于你二人的意义。所以你故意用它自戕,赌我会夺下它,甚至会拿它要挟陆乘渊。而只要那支簪子出现在他面前,他就能找到你,对吗?”

    突围你竟不惜以死来算计我?

    薛南星默然。

    她跌跌撞撞地站起身,如亡命徒般,拖着剑尖,朝魏知砚冲去。

    四只支穿骨箭。

    “啊——!”梁山双目赤红,喉间迸发出野兽般的怒吼,夺过一柄长刀在手,双刀翻飞如电,所过之处血雨纷飞。

    “小姐,别管我们!”梁山在后方急吼。

    薛南星持剑的手未动,眼角余光却已瞥见两侧飞檐上寒光点点,隐约可见箭尾缠着赤色丝绳。

    薛南星浑身脱力,眼前阵阵发黑,却仍死死咬着牙关。

    薛南星不敢相信,更不愿相信。

    薛南星眼睫几不可察地一颤。

    程忠与梁山闻声回首,待看清眼前景象,眼中顿时燃起滔天怒火。

    是都司府亲卫才有的标记。

    魏知砚道:“那日你试图逃走后,我已命人将方圆十里的农舍尽数焚毁。而所有可能传递消息的途径,唯独剩下那支簪子。”

    魏知砚翻身下马,上前两步,漫不经心地摆了摆手。

    薛南星目中悲痛凝结成森然杀意,胸口剧烈起伏间,抬手抹去脸上斑驳的血泪,五指深深扣入剑柄。

    薛南星目中血意森森,抬剑直指魏知砚,一字一句恨道:“你杀了云初,我要你血债血偿!”

    薛南星跪坐在血泊之中,双臂死死箍住凌晧,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哀嚎,仿佛要将接连来钻心刺骨的痛尽数吼出。

    而是四支!

    然而话音未落,一阵阵急雨敲打屋檐的响动自两侧传来。

    程忠与梁山对视一眼,默契地未加阻拦,而是护在她身侧,替她杀出一条血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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