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2/2)

    她眼里充斥着无尽的绝望，忽然又大笑起来：“也是，是我自己太笨太傻…一直对你念念不忘，还要承受这么多年的等待和痛苦，原来都是我的一厢情愿，反正我的心也不是第一次被你践踏…我既然能成全你一次，也可以成全你一辈子。”

    她太累了，等待的岁月太过煎熬，她不想等，再也不去奢望得到她。

    安景晞和言语心里其实挺难过的，她们都很希望小姑和小姨能重修旧好，可是看样子不太可能。

    “好，我们各自珍重…”

    安瑾楠接过手，扭开瓶口，只喝了两口便不喝。

    何晓雅双手攥紧，目光蕴着浓稠的离殇，仍带着那般淡泊的语气说出最后五个字。

    一次次被无数无影的刀子割的伤痕累累，除了痛，也比任何时候都心寒。

    不过她还是很高兴能再见到她，这是她这些年黑暗的生活里少有的亮光，对她来说，已经无憾。

    一路上，车里的气氛都低的瘆人，好在还有音乐能稍微缓释些。

    而这些话也尽透着深重的冷漠决绝，这一次，她是真正的心死了，彻彻底底死了。

    她们的样子不用猜，已然说明了一切。

    她们回到停车的地方，谁也没有再说一句话，也没看谁一眼。

    但这也是她最后的坚持，她意料到了结局，所以承受也是必经的选择，怪不了别人。

    她好像被抽空了全身的力气，手无力的垂下，咬着牙，缓然背过身。

    她放下袖子，遮住伤疤，又努力恢复从容的样子，跟着过去。

    她一直以为只要精诚所至，就能金石为开。

    如今她虽然活着，可是心身已然千疮百孔，早已没了爱她的资格。

    安瑾楠稳着脚步渐渐远去，黑衣红发，仿佛是一支孤傲世间已久的红玫瑰，明明来时那么光鲜，可离去却那样黯然殇痛。

    她小小的动作仿若用了很大的力气，整个人险些支撑不住倒下时，她伸手撑在了旁边的石柱上。

    她挽起左右袖子至手肘，手臂上赫然露出纵横交错泛白的伤痕。

    她忽而嗤笑着，看着她的眼里沁着浓重的殇情。

    最后一句话她几乎是硬吼出来的。

    不知是什么把她的心，乃至整个人都剥离的粉碎，痛意很快蔓延全身。

    她垂下眼眸，只能收回出了不少冷汗的手，心已经冰冷的麻木僵硬。

    不过须臾，安瑾楠仿若遭遇了世间上最痛苦的折磨。

    “何晓雅，从今往后我们都不要再见，你的生死再与我无关，我的生死也与你无关，各自珍重吧。”

    而今天发生的这一切，也让人恍然如梦。

    不管怎样，就算不能相爱，也希望不要恨。

    此刻安瑾楠已怔住，不知该再说些什么。

    各自在安景晞和言语、姜赫的目光中坐回车上。

    “何晓雅，我真的有那么不堪…让你一而再再而三这样对我，你究竟有没有心？你有没有心？你究竟…有没有爱过我？”

    错过

    这一刻的安瑾楠冷漠地仿佛一块寒冬里的冰，冻人三尺。

    安景晞和言语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姜赫更不想说什么，他现在只想尽快回外公家，有些事情他还没理清头绪。

    一段已经过去十五年的感情，早已在最初分别的时候就已经缘尽。

    她很想问她要一份答案，她心知肚明想要的结果已经注定。

    何晓雅静立在那里望着她的背影，整个人顿时心痛的不能自已。

    等待也会有结果，可到头来还是一场空。

    何晓雅想要扶她，谁知手还没碰到她，就被安瑾楠冷言怒吼：“别碰我…”

    而手腕处的伤疤最长最深，她那个时候痛不堪忍，是存了必死的念头。

    就算那个时候再心有不甘，这次也算彻底的结束。

    她不想，也不愿再抱什么希望。

    送言语他们到了外公家，安景晞也跟着下车想去问候老人家，安瑾楠这次应该是真的睡着，便没叫醒她。

    她其实不是一个爱哭鬼，只是不知道为什么笑着笑着，眼泪还是止不住的流。

    还是按照原来的位置各自坐上车，安景晞见小姑的脸色苍白异常，嘴唇也发干，便把自己放在车门储物处没喝过的矿泉水递给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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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车子随即启程开往东菱市。

    这次她没有哭，她的选择，注定了彼此的未来再无交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