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梦蜉蝣 第17节(2/3)

    新学期伊始，学校在每天晚自习的时间，连续办了一周的新生讲座。

    林晋慈跟父母一起看过事发路口的监控，后来也看过心理医生，她清楚自己事发那刻并没有像梦里那样焦心急切，甚至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小慈——”

    邀请优秀校友回到母校，畅谈曾经如何受教于南安高中，如今又在不同的领域中贡献怎样的力量，事迹新奇，历程热血。礼堂座无虚席，新生们如一团蓬勃聚拢的萤火，憧憬着未来也和优秀前辈一样，散出去，发光发热。

    汤宁看了看巡场老师的位置，从校服口袋里拿出口香糖，递到林晋慈面前。

    “你醒了。”身旁的汤宁低声，“刚开学，连作业都没多少，你怎么累成这样？住不惯宿舍？”

本章尚未完结,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你只是吓坏了。”心理医生这样告诉她，“人在极致惊恐的状态下，失语，无法动弹，甚至做出一些反常行为，都是正常现象。”

    在灰暗的监控屏幕里，她静静站立在路口，如一棵没有生命的木头，看着弟弟毫无预兆跑到马路上，被飞驰而来的车子撞远。

    这种睡眠不佳的情况已经延续了一个暑假，也看过心理医生，但无用，如今换到新环境里，林晋慈难以适应集体生活，情况反倒更坏了。

    林晋慈并不知道自己会说这样的梦话，口香糖是醒神的薄荷味，口腔里的冷意好似顺着喉咙一点点蔓延下去……

    直到掌声如雷，林晋慈猛然睁开眼，有片刻猝醒的心惊，看了看周围，平缓了呼吸，然后望向自己手腕间的表。

    一点趣味，又引得台下学生大笑不止。

    “很正常。”男画家笑道，“我像你们这么大的时候，也不认识。我简单介绍一下——是一个字和画都非常值钱的老头。同学们下次从西校门经过，可以多看两眼校训石，那可是个值钱玩意儿。”

    班主任点名说“傅易沛，你看看”的时候，傅易沛已经看过了。

    台下又是一阵集体大笑。

    脑海闪现一些车祸画面，以及许多片段式的说话声音，属于不同的人，却都围绕同一件事。

    “我猜就是。”汤宁说，“你昨晚做梦还说梦话了，说什么‘别跑别跑’。”

    林晋慈电力不足，黯淡地夹混其中，讲座开始不久，就歪头靠着礼堂暗红色的联排座椅，不自知地睡过去。

    回应他的，是起次彼伏的“不认识”。

    “我跟南安高中的缘分，说来也巧，你们知道学校西门那边的校训石，上面刻的是什么吗？”

    男画家诙谐道：“很好，不过咱们这是无奖问答啊。”

    “傅易沛，你看看，人家女孩子多大方、多洒脱，数学课代表说让给你就让给你了，让你当个班长，推三阻四的不情愿。”

    摆脱记忆的束缚，林晋慈当下的感知归位，愣愣地偏过脸，看向正低声喊她的汤宁。

    前排有学生高声抢答：“弘德明志，崇实尚新！”

    “可能吧。”

    女生眼睫纤长，清润的眼睛下面，有一颗褐色的小痣，是小小的证件照里体现不出来的细节。

    台上，年少成名的男画家正在主持人的提问之下分享趣事。

    “校训石上这八个字，是我的恩师，傅祺闻老先生写的。台下有同学知道傅老先生的吗？”

    林晋慈接过来，低头塞进嘴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