泪桥 第50节(2/2)

    没有回答，只是他下意识地也攥紧了她的手，颇为用力，克制不住的那种。

    那两个小红本被他们各自放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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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小的耳针穿过耳朵，一对漂亮的玉珠挂在了她的耳朵上。

    口气是紧张的，他听出来了。

    大脑一片空白，他不敢相信。

    连同他手心的细汗，她也感受到了。

    谈家的人陆陆续续都已经到齐，祭祖也近在眼前。

    谈裕被她小小的手包裹着，完全僵硬，不敢动弹。

    直到止疼药慢慢起效，他才松了口气，僵直的背才放松下来，渐渐有了睡意。

    干净，素雅，舒展，婉约。

    新婚之夜，什么也没发生。

    罗家没有祭祖的传统，顶多是清明过年去扫墓。所以罗意璇对祭祖的流程和规矩都不太清楚，还特意提前找谈静初问了问。

    罗意璇察觉到，以为他是疼得受不了了。

    谈裕整理好仪容，出来看见她正坐在卧室的梳妆台前戴着耳环。

    醒过来之后，他们还是不说话。

    罗意璇担心归担心，但是攥着谈裕的手，在他说睡觉后，很快便入眠了。

    就这样，一直到天亮。

    他只能感觉到身边人的呼吸越来越近，甚至快要落在他身上。

    他走过去，顺手拿过那对小小的玉珠，揉了两下她软软的耳垂，只几下，可怜的耳垂便有些充血。

    似乎也没和好，只是无声地靠近了一些。

    毕竟，早晚是要用的。

    这份心理上的悸动搅合着生理上的疼痛，叫他一时间难以承受的，被握住的手微微地抖了一下。

    太黑了，什么也看不见。

    毕竟那么大场面，亲戚都在，出丑可就不好了。

    罗意璇用了些力气，又思考了几秒，翻转身体，侧躺着，面对着谈裕。

    窈窕的人儿端正地坐着，背影纤细笔直，旗袍上的白玉兰花像是翩翩起舞的白色蝴蝶。

    罗意璇选了一件淡蓝色丝质旗袍。

    这是她第一次，没有任何原因，不因为任何人，主动的靠近，单纯的关心。

    “忍一忍，止疼药很快就会有效果的。要是一会儿还不行的话，你叫我，去医院。”罗意璇一口气将自己想说的话完整说完。

    旗袍采用的是唐代织法，每一片布料都只有三十公分，三片拼接，完美地将她的身材勾勒。纯植物染色，手工刺绣着白色的玉兰花，就连领口的盘扣都缀着精致的小玉珠。

    有那么一瞬间，他甚至不确定，这是现实还是梦境。

    天气很好，一望无际的蓝，没有一丝云朵。

    顺园打扫得纤尘不染，回廊下的宫灯换了素净的，玻璃暖厅，竹溪堂，碎月阁，每一处院子，亭台楼阁无不换上洁白的装饰。

    祭祖在即，大家都规规矩矩地候着。

    他的手一碰触到她的耳朵，她就能隐隐感受到脖颈后起了酥酥麻麻的触感。

    到了祭祖那天，所有人都起了个大早，集中在祖先堂外，每一家聚集在一起，三三两两的，在等谈正清和谈裕过来。

    这份关心，他期盼希冀了那么久。

    却在真实发生的这一刻，他方寸大乱。

    大概，是真的疼得太厉害了。

    春色正浓，园子却是一副肃杀庄严的景象。

    “你没事吧？”罗意璇追问。

    是和那些复杂艳丽的高定礼服完全不一样的感觉。

    谈裕却一边忍受着疼痛，一边陷入沉思，备受折磨。

    “没事，睡觉吧。”谈裕压抑着起伏的心情。

    新婚之夜，这是两人最后的交谈。

    这是继八年前的春天，水池边她朝着他递创口贴后，第二次关心他。

    关于床头那些小盒子，罗意璇第二天一早起来再看的时候，已经又被谈裕原封不动地收回了抽屉，也并没有扔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