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2/2)

    “来见你，我能有什么好脸色？”傅徵把酒一泼，用袖口仔仔细细地擦了擦杯口，为自己倒了杯白水。

    十八年前，孟老帅攻进叱连城时，正巧是傅小五善心大发，留了当年还穿开裆裤的虎无双一命。

    虎无双是怎么发迹的，没人讲得清楚。有人说他确确实实是北卫贞帝的亲孙儿，当年国破时，被老内侍舍命救出叱连城。也有人说他不过是小皇子身边的一个侍卫，在小皇子身死内宫后，带着他身上的信物，在外招摇撞骗，收拢了一帮信徒。

    傅徵看了看左右桌上的珍馐美味：“你不请我吃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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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傅徵放下剑，一抖衣袍，端坐在了虎无双的对面：“定波王。”

    “不说这个说哪个？”虎无双呷了口酒，“傅将军，有件事，我一直很好奇。”

    虎无双“嘿”了一声，自酌自饮起来：“傅将军，你说如今这北塞，到底是谁做主呢？”

    精酿浑浊，里面还浮游着不知名小东西，傅徵面不改色地看了一眼，默默放下：“有话说话，我赶时间。”

    虎无双也奇道：“你这样的人不造反，守着四象营，有什么意思呢？”

    虎无双笑了两声，他托着下巴，打量起傅徵：“将军啊，你脸色不好。”

    虎无双清了清嗓子，在哄闹的客栈中凑近了傅徵：“你为什么不造反呢？”

    这野鸡王说完，顿感被傅徵做作得牙酸，他“嘶”了两声，好饮三口酒压一压。

    要饭的见了杀猪的，立刻热情地斟了杯酒：“快尝尝，这是我从通天山上带来的精酿。”

    傅徵倒是很清楚此人的发迹之路。

    傅徵动了动眉梢，淡淡一笑：“你把我叫来，就为了说这个？”

    “怎么会有人对当皇帝没兴趣呢？”虎无双上下观赏起傅徵那一身半旧的书生袍，笑道，“你说你，大字不识几个，穿得倒一副穷酸文人样儿，真是做作。”

    “傅将军！”虎无双张开双臂，豪爽笑道。

    傅徵知道，这虎无双既不是北卫皇亲，也不是忠臣遗少，他不过是城墙根底下一要饭的跟班。城破时，阴差阳错，捡了北卫贞帝出逃途中丢下的传国玉玺，摇身一变，成了慕容家的“最后血脉”。

    傅徵一眼认出，这人就是那位爱往头上插孔雀翎的知名野鸡王，虎无双。

    傅徵摩挲着茶杯，竟开始认真思索起这个问题，他答道：“我对当皇帝没兴趣。”

    傅徵奇道：“我为什么要造反呢？”

    “请讲。”傅徵彬彬有礼。

    时势造英雄，谁管英雄是杀猪的，还是要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