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2/2)

    一滴水珠从钟乳石尖端坠下。

    不是，等等。

    恼人的鸣响在暴风席卷后仍然盘桓，像永不停歇的机械。

    空洞的意识。

    还好。应该没坏。

    棺材板都给你扣上！

    每一根骨头都好像在水中泡了个十天八夜，软了酥了，然后被榔头从头到尾敲碎了每一节。

    他刚才好像听见了一个人的声音通过耳机在呼唤自己的名字。

    “闻奚。”

    声音和杂念同时落地的那一刻，巨大的风声迅速聚拢。

    ……哭丧呢？还是想打架？

    这才注意到周围陌生的环境。

    而他却仿佛根本不认识那个声音。

    四肢如同被什么束缚住了——不仅不能动弹，连被“束缚”的知觉都没有。

    仿佛在逐渐远离，却又清清楚楚停留在大脑深处——

    嗡，嗡嗡嗡！

    好像非要让人想起一点什么。

    没看到在睡觉吗。

    食指指腹刚准备敲击耳机外壳时，一阵脚步声停在近处。

    无尽的黑色空间只剩下意识。

    而且凑这么近说话，礼貌吗？

    有一枚红色的微型圆片耳机藏在那儿。

    闻奚眸色一抬。

    怎么不能动了？！！

    别烦了，安静一会儿好吗。

    滴答。

    挠痒痒似的。

    在聚拢的水泊中泛起涟漪，荡开了先前的嗡鸣声。

    又是一滴，落在他的鼻尖。

    酸痛的手背支撑着手指，碰了碰右耳。

    闻奚睁开了眼。

    吵死了。谁在叫他的名字。

    再次响起的声音变得低沉而年轻，透着股勾住细线的金属光泽，差一点就要从脊髓中寸寸抽出，又痒又疼。

    是痛。

    很熟吗？

    在耳边骤然爆炸。

    差不多得了，别是有个疑难杂症之类的大病，非要叫他。

    陌生得可怕。

    疼痛，酸痛，刺痛，总之痛痛痛痛痛痛痛痛——

    “……闻奚。”

    大概是个噩梦。

    突如其来的悲伤急促如鸣钟，简直吓得人魂飞魄散。

    “闻奚！”

    他应该是在一个深阔的岩洞中，不远处的火堆照亮了黑色的石壁。火光噼里啪啦地闪烁，撞出回音，却无法驱走阴寒。

    轰隆隆隆隆——

    金属表面氤开湿润的水滴。

    虚空宛若漩涡，卷得人眼皮低沉，头脑昏昏，更困了。

    接踵而至的，神经末梢传达出第一个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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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连提起手的力量都要很艰难地唤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