药错人但押对储君 第161节(2/2)

    不，他有情，他的血是热的，他是活生生的人，不是棋子。

    他听见孩童的哭泣声，看见一个少年跪在地上，哭着喊着，无能为力地望着母亲在血泊之中惨死。

    第二日，萧沂不见踪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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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这世道，只有胜利者，才可谈生存。

    是夜，偏僻的竹叶小轩，万籁俱静。

    他们让他像狗一样爬。

    忍到杀了他们。

    后来，少年被扔进了狗圈，身旁是皇室之人的嘲笑，甚至还有小太监，

    林惊雨想起萧沂说的，想到她时，就不痛了，她得陪着他，她是萧沂的战友，他们走了那么多年，在他最痛苦的时候，她更该出现在他的身边，陪伴着他。

    后来，他杀了好多人。

    不，他可以。

    鲜血与刀剑重影，凄厉的惨叫，与激昂的咒骂如洪水猛兽将他包裹。

    萧沂却听见无数人的声音，如漆黑的深夜翻卷的海浪。

    “萧沂，你弑兄弑师弑父，你注定要下地狱！皇帝的位子，你做得安稳吗！”

    她忽然知道他在哪了。

    她翻着医书，已是深夜, 烛火灯影在纸页上摇晃, 逐渐模糊, 林惊雨困了, 不知不觉睡了过去。

    不，不要。

    偌大的皇宫，暗卫四处寻找, 不见萧沂。

    冷得男子发抖。

    他问心无愧，开弓没有回头箭，帝王之路，落子无悔。

    林惊雨封锁下消息, 对外称陛下感染风寒, 不便早朝。

    他的父亲道：“你们都是我的儿子，身上流着和我一样的血，是毒蛇冰冷的血，而无数绞杀后，爬上去的那个人，是最像我的，最无情，最冷血，最不是人。”

    林惊雨紧绷了一日，神色微顿, 抬眸看向天, 皓月当空, 光晕穿过层层乌纱，悬于巍峨的宫殿之上。

    可自己要去吗？

    他一剑剑砍去梦魇，砍去幻蛊的幻象，他会胜利，这位子他坐得稳。

    他要忍着。

    今夜明明那般冷。

    林惊雨往墨竹轩走去，身后无一人跟随。

    “萧沂，你这个白眼狼，枉费我们十多年的教导，你和狗皇帝一样，无情无义。”

    她在榻上醒来，身上盖着毯子, 隐隐一股龙涎香混着清新淡雅的竹子气息, 可四周不见那人的踪影。

    此战，唯有萧沂自己一个人扛过去，外物不过是干扰，打扰。

    他杀了萧辰，赢了萧辰，眼前那张脸撕裂，变成先帝的脸，他父亲的脸。

    她常常跑去太医院，翻着医书, 跟太医想着做些麻药，能抵过幻蛊的痛苦。

    他看见了赵乾，看见了一排排越国旧部，指着他，无数谩骂接踵而至。

    今夜的墨竹轩极为安静。

    素月分辉，泠泠倾斜庭院，无声的风，枯黄的竹叶飘零，飘入屋中。

    而后，他杀了他的父亲。

    尸体倒下，变成无数个亡魂。

    他与她看见的是同一轮月亮。

    画面又转了转，一个个人死在他的面前，他的哥哥、父亲、老师全部死在他的面前。

    萧辰道：“三弟，你永远都赢不过我，你就是一条低贱的狗，当不了皇帝。”

    一直到夜里, 太医望着天, “今日又是个十五，只要撑过今日，一切都结束了。”

    清隽冷峻如山川的脸，一半笼罩在夜色里，一半朦胧月色，月下可见青筋蜿蜒如毒蛇爬至额头，点缀密密麻麻的汗珠。

    少年哭喊，喊破了嗓子，伸手不停阻止，却只能触摸到一片滚烫的血。

    他爬啊爬。

    与一众笔墨纸砚落在地上，杂乱之中，一个白袍男子低伏在地，青丝泻下搭在肩上，手尖因用力而泛白，苍白无血色的手背青筋暴起，紧叩着木板。

    精锐的暗卫和医术高超的太医跟在她身后, 林惊雨停顿，“都不必跟过来，本宫一个人独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