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2章(1/2)

    宝月颤抖着伸出手去,他脸上泛着潮红,唇色却白的透明,她按上他的人中,感受到他鼻腔间吐出温热的气息,她才如蒙大赦地跌坐在床边,撑着身子起来,急急地喊刘院判过来。

    宝月捱过了几乎是她人生中最难捱的半个时辰,四爷那串碧玺珠子在她的手中不断拨动,她在口中默念佛经,却又怕自己不够虔诚。

    可四爷是很虔诚的,他分明不应该折在这里,是因为她吗?她不敢深想,只能麻木地念经,隔绝脑中的胡思乱想。

    刘院判终于直起身子,长舒一口气,他命身边的徒弟们收针,自己到四爷面前翻开他紧闭的眼皮查看他的情况。

    宝月握住桌边,借力起身,指甲几乎要陷进木头里,她起身想去看,神色却分明带着逃避。

    好在刘院判擦了擦汗,神色轻松下来,一改方才的凝重神色,向宝月回禀,“只要这烧一退,四爷便要渐渐好起来了,如今天气渐凉,四爷大病一场,风邪入体,中气不足,许会怕冷,臣开一些性温偏热的药方佐以调养,往后四爷还得多加注意,小心保养才是。”

    宝月这一口气乍然松下,全身上下凝固的血液都仿佛开始流动,她几乎被冲的脑袋发昏,半响才终于找回自己的声音来。

    “我知道了,多谢大人,”她稳住声音,却不由从喉中露出一丝喜极而泣的呜咽,“不知四爷这烧多久才能退下?”

    “四爷平日身体强健,这些日子精神尚可,应当不会太久,只是要辛苦伺候的人时时注意体温,用湿帕子降降温度,也许就退的快了。”刘院判朝宝月一礼,起身准备告退。

    宝月还他一礼,亲自送他到门口,又命人打温水来,她坐在床头,散开四爷的衣裳,将他揽在膝上,为他擦拭着额头和脖颈降温。

    残月渐渐西沉,烛火摇动地过了半夜,宝月却依旧神志清明,她将那串碧玺手串放在他枕边,指尖在他的眉目间缓缓描过,方才强忍住的泪水终于一滴一滴地落在他的眉间。

    她这半夜反复地将帕子浸湿,指尖都泛起白色,皮肤隐隐地开始发皱,待到四爷额间的温度渐渐降下,也不再出汗,宝月便知道他应当是烧退了。

    她从四爷昏睡过去后一直绷紧的精神才终于放松下来,久违的困意涌上心头,来不及亲眼见到四爷醒来,她便靠在床柱上沉沉睡去。

    宝月从沉梦中悠悠醒转的时候,外头已是天光大亮了,她动了动僵硬的脖子,目光迷散地落在熟悉的床帐上,才发现自己歇在四爷的床上。

    那他人呢?她骤然清醒过来,慌张又期盼地朝外张望,果然见他披着厚厚的大麾靠在一旁的美人榻上,有一下没一下地翻着手中的书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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