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0章(2/2)

    此时，须佐之男已经过来了，他是朝晴明走去，却在我面前停了停——

    “现在是犹豫的时候吗？”我没看他，只是问道，“不用为了千年前——”

    他的话印证我内心的一个猜想。

    ……？

    为什么？

    那棵树/母亲一直都记着初代的愤怒和恨意，所以她才能说出“有我在，不用担心”那样的话。

    在这之前，他从没有这样问过。没有问过她的感受，没有问过她的意见，没有考虑过她。

    “受过的伤，被无视和抛弃的孤独，可以在过去得到弥补吗？”须佐之男这样问。

    “你说的没错。在逐渐明白感情是什么后，在我作为第五代出云国旧神的旅途中，在我成为夕夏的千年旅途中，在你们那个世界里，我从来没有被谁爱过——从来没有被那个世界接受，有的只是想要如何活下去的恐惧和痛苦。”我看向晴明，他眉尖微蹙，“晴明，不要问下去了，我与你，若不是源稚紫，我们完全不会有交集。神明和人类一样这种话……我赞同不了。神明和人类都有喜怒哀乐，但人类，无论过多久，无论有没有八岐大蛇，其劣根性永远存在。”

    ……即便他终将走向结束，我与他而言，也不再会有交集。可为什么现在要问出这些，本该在千年前就问的问题？

    “你的过去，能被改变吗？”金发的神明问，“一直以来……”

    “要说我们之间还有什么亏欠，那也不过是上一辈的恩怨，我们之间早就什么都没有了，不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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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心境被搅碎，比起之前更加破碎混乱。

    “是的，很美好。”我接下他的话，“比起夕夏那些被诅咒的短暂生命，「源稚紫」这个意外……是被你们编织，某种程度上，被这个世界接受。我不知道这是不是因为神使努力的结果，但我无比确定，「源稚紫」是被爱着的，就算她不懂爱，她也被你们爱着。虽然你们不能代表这个世界，可我觉得足够了。”

    我看向伊邪那岐的方向，那里，海面起雾了。

    “为什么……”我低下头，“我明明说得很清楚了，你也选择过了，所以完全没必要。”

    那她去见伊邪那岐，自然也是为了杀死他。

    “……”

    初代的愤怒和恨意确实埋进了出云国的土壤，散落在初代化作土地的躯体上。可这么多年来，愤怒和恨意并没有消失，反而集中起来——

    晴明抬眸看我：“那么，我来回答吧。出云国旧神，我为一介人类，只知道人类的爱恨，若神之爱恨也如人类的一般，那也终有消散的一瞬，即是死亡之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