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2/2)

    父皇反手将宝剑扎在花泥中，剑身摇颤。

    这次也挺离谱。

    叛逆

    分明是怀雍擅闯御花园，惊扰圣驾，可皇上不但不开罪与他，反而还连夜召来御医，给怀雍煎熬安神汤服用。

    父皇摸了摸他的脸：“醒了没事就好。改日朕让人再送些安神的药材到你的府上，记得好好吃药。”

    大家翻遍了九宫，也没能找出那个悄悄将怀雍引去御花园的宫人。

    等到怀雍的烧褪了，湖也被填平了。

    还发现周围换了一群伺候的人。

    仿佛他们谁也不提，就什么都没有发生，依然父慈子孝，毫无罅隙。

    这个人泡沫般凭空消失了。

    怀雍摇头，想撒谎，可即便是对着这个对他极尽温柔的父皇他也不敢撒谎，他小心翼翼地说：“不怎么记得了。”

    听他如此自责，父皇和煦一笑，如沐春风地哄他说：“你的父皇是皇帝，但也是你的父皇，父字还在皇字之前，自然得紧顾着你先。朕要是不陪在你身边，你又自己躲起来哭怎么办？”

    怀雍也不敢提。

    大约七八年前，皇上有一阵子很宠爱一位蕙妃，一个月有半个月去蕙妃的院子。皇上还为蕙妃大兴土木，在皇宫中修了一面湖。

    父皇就在他身边。

    然而这面湖仅仅落成一个月不到，有日雍公子不知怎的失足落水，隔天这座湖就被围起来。

    彼时宫中得宠、不得宠的好几个妃子身边的婢女太监都被抓去慎刑司，再也没回来。

    特意停了一天上朝。

    也就这是怀雍，皇上放在心尖上的人，换作是别人，早死八百遍了。

    怀雍幼时是个极麻烦的小孩。

    事后。

    父皇揶揄地看他：“哦？真不记得了？”

    怀雍醒来时是午牌时分。

    怀雍得知后很惭愧，他是来劝谏父皇好好上朝了，这可好，反而害父皇旷工。

    怀雍发了一夜低烧，皇上像幼时抚养他一样，寸步不离地陪在他身边，时不时地用手抚贴他的额头，为他探测温度。

    很多人记得一件旧事。

    怀雍脸红了一红，说：“那都是我很小很小的时候的事情了，我、我不记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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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一岁时不准和父皇一起睡了，还要来父皇的枕头和里衣，他得枕着父皇地枕头，抱着父皇的衣服才能睡着。这些东西在他开府搬出皇宫时一并带走了，皇上半句不妥都没说，别人哪敢置喙。

    父皇不提御花园里发生的事。

    他像是一只刚捕猎到一半，身上还冒着凶煞而滚烫的血气的野兽，伸手把怀雍从地上提了起来，咬牙切齿，狼视四周，质问：“是谁放雍公子进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