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4章(2/2)

    “我知道你恨我。”

    哈利无法掩饰语气中的惊讶，还有令自己也深感意外的、也许是与那些愧疚一起到来的担忧。他看着德拉科默不作声注视自己许久，才意识到自己这句话是多么地荒唐，又多么地伤人。

    哈利一下子停住了脚步。

    一辆人拉的货车从旁经过，轱辘转动着碾过满地积雪，发出嘎叽嘎叽的声响。人们成群地说着什么话，声音却仿佛融入了那些模糊的、团状的、没有实质的雾气，叫人半点也听不清楚。此刻，哈利唯一能够听到的，只有他害怕听到——却又渴望着一定要听到的声音。这也是为什么，当德拉科向他走近，轻轻吐出一个音节之时，他把那里面所有的犹豫和隐忍都听得一清二楚——

    是……他知道那时对方做了什么……对此，他不知道自己作何感受。完全不知道。

    “那座雪山上……后来就没有白天了。”

    哈利低语道，片刻后瞥向身边比自己高一点的男孩。他希望这不会又是一句徒劳抛入空中中又孤独坠落的话。德拉科的沉默让他难以忍受，但他不觉得他在排斥自己，否则他又怎么会在这里？又怎么会在那天晚上抱住自己？

    哈利抿紧嘴唇，双手在外衣口袋里不断握紧，像是要将那些折磨自己的酸楚和冲动全部捏碎。片刻，那句忍了三天的话终于挣脱而出——

    “……感觉起来还是很短，有阳光的时候。”

    他沙哑地说，话音落下后便再也没有勇气直视德拉科的脸，更别提观察他的反应。

    德拉科只短短回望了一眼，就又看起了前方的路。

    他当然是一个人，是你把他留在那儿的……

    “往好的地方想，白天很快就会变长！”一个男人站在路边铲雪，直起腰时对旁边的同伴说。他们一边摇头一边咧嘴笑，分别呼出几口白气，又奋力继续干活。

    “你说什么？”哈利扭过头去，看着他的模样确认那确实是他发出的声音。

    但就算知道……就算他知道德拉科在什么地方……那又会有什么区别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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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我不知道。哈利在愈发强烈的愧疚感中，仍然记起德拉科消失在夜空中的景象。

    他睁大眼睛望着面前的男孩。后者注意到他的停顿，也不再向前走。他们就这样站在路的中间，任旁边的行人来来往往地过。

    “你留在了那个地方？你一个人？”

    “……至少这儿还能看见。”出乎意料地，德拉科接了他的话，却是一句让人听不懂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