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2/2)

    诸非相乐得听人闲话，对传闻流言中飘然脱俗光风霁月的自己抱着几分听笑话的心态。

    “小僧原来是那种人吗？”

    若是叫仰慕诸非相的人知道他的想法，想必只会唾弃他身在福中不知福。

    在不经意间听到说书人对他的评价后，诸非相饶有兴致地微笑，语气像是在说一个无关紧要的人物。

    魏阿六在纸卷中简短写明那日刺杀诸非相失败后的事情，并重点强调了诸非相如今正胁迫着往龟山来。

    然而故事的主人公分明是他自己。

    有时候外貌确实能欺骗人，魏阿六沿途见许多人对诸非相目露赞赏与憧憬，而诸非相也确实飘然出尘，令人只可远观。但魏阿六一想到他出手下脚时毫不留情，便只觉得身上各处地方发痛，不止不想远观，只想远远地遁走。

    江湖上诸非相名声大噪，所行之处见其风貌者皆心生仰慕——除却被他狠狠揍过的人——果决与容貌相衬，为诸非相添上一层神秘的色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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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魏无牙收到你的信估计会很开心，小僧不想让他失望，走快些，给你家门主一个惊喜。”

    诸非相掀起车帘子，懒洋洋地吩咐前头驾车的魏阿六。

    仰慕诸非相的人皆不敢上前，毕竟诸非相看起来实在是太“不好惹”了，魏阿六能有如此福气，竟然还敢嫌弃。

    “再跑快一点。”

    之前由于诸非相的要求，马车一直是慢悠悠地往龟山的方向晃悠，然而从那日魏阿六通风报信失败，诸非相便要求他全力赶路。

    魏阿六想着诸非相不久前说过的话，沉默地加快了马车的速度。

    魏无牙身处老巢，又提前得知消息，心想任凭诸非相有三头六臂，届时来了无牙门也插翅难逃。

    由于魏阿六的木讷言行以及隐隐透露的嫌弃——两人之间总是隔着一段距离，而魏阿六从来不笑——这和活泼沙雕事事以诸非相为先的魏十七形成鲜明对比，江湖人不知魏十七同样是无牙门中人，对魏阿六感到不满的同时，也开始嫌弃起无牙门。

    魏十七隐姓埋名跟在诸非相身边时有人羡慕他能随行于大师身侧，而如今魏阿六跟在诸非相身侧，名字和面容都被沿途的部分人知晓，众人看他板着脸，一副嫌弃诸非相的模样，便分外看不上他。

    自投罗网，瓮中捉鳖不外如是。

    对魏无牙来说，诸非相是那只即将要跑到瓮里的鳖，然而对诸非相来说，魏无牙是那只在瓮里待宰的鳖。

    实在是被揍怕了。

    魏阿六在一旁沉默不语，敬职敬业地充当一个手下败将，一个工具人。

    无牙门的主人、十二星相之鼠，如此这般，心满意足地想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