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2/2)

    她爱发呆，他却爱看她发呆后的眼睛，天地万物日月星辰都被纳入那双漆黑明亮的眼，各有乾坤，也许是她自己意识到又或是旁人出声提醒，浓密的眼睫会轻轻一眨，然后逐渐倒影出他清晰的身影来。

    她第一次有意识的时候，身体十分疲惫，有人抱着在她匆匆前进，冷风从四面八方灌进来，她冷得发抖。

    可就是他这么看着，有个很厉害的人说他悟出了剑道。

    剑气割裂双眸的时候，他心里想到的，仍是那一双眼。

    女人的模样很温柔，她是被她抱着的，怀抱也很暖和，便下意识地蹭了蹭；少年凑上来看她，她也勉强看到了一张清秀稚嫩的脸，迷迷糊糊地只觉得这人很好看。

    这是那个模样很好看的少年给她取的，她很喜欢，特别是知道了名字的含义后。很多人包括曾经的自己都误以为她的姝字写作书，她却不介意，也没想过顺手改了省得麻烦。

    终于能挣扎着睁开眼的时候，她看到了一个高个儿的女人和一个少年。

    他有时想到了什么便在树下练剑，她晃神的时候会从书房的窗户里瞥出去一眼，或者看书看累了直接坐到外面走廊光明正大地看，反正他也不赶人。

    剑都不拔，悟的什么道。

    可唯有一样她始终看不透，就是那双清清冷冷的眸子一直注视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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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静姝也想不明白这么好看的人怎么会得了个发呆这样的怪毛病，她有时会仔细地看他看的方向，草木枯荣，四时有序，都在轮回之中，无可喜，无可悲，有什么能看的？

    他起的名字，坚决不改。

    【静姝篇】

    静女其姝，静姝。

    她自小就知道自己与旁人不同，周围几乎没有她看不懂的东西，从花开花落到四季轮转，最后连生死命数都被看破了去。

    看得久了她就觉得这人不光长得好看，练剑的时候也很好看，看着看着就呆了，收神的时候人都不知怎么已经在她旁边坐下了。

    两人一开口就知道不是把她放在湖边的人，她被捡走了，捡到了这个四四方方却很幽静的院子，还有了名字。

    天旋地转之间，她听到那人说要把她放在这里等人来捡，还有另一个人在催促着快走，她睁不开眼看他们的相貌，只觉得身体不停地变冷，周围还有潮湿的感觉渗透进来，意识很快就坠入混沌。

    不知何时起，他再无法专注于她眼中万物，而是期待着她清醒后的那短暂瞬间，不见天地，只有他，万籁俱寂，唯有他的心不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