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2/2)
昨日任逸绝流出的鲜血并不止滴落红弦,还落在琴身上,染出一抹艳色,这张闲摆着的琴就此沾上血腥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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琴为心音
“放回去。”千雪浪道,“你走吧。”
“你没干过活?”
他今日兴致颇高,甚是忘情,不知不觉抚出一曲又一曲,觉得很是畅快。
“你与崔景纯虽都伤心欲绝,但你的伤中只有悲,这倒也简单。”千雪浪道,“可是崔景纯却悲中有怒,悲中有苦,我实在瞧不明白为什么,因此多问两句。”
“擦干净。”千雪浪道。
崔慎思犹豫片刻,虽想再问问有关少城主的事,但还是没有胆子问第二句,只好这样离去了。
千雪浪忽然微笑。
“听不懂就不是指点。”千雪浪淡淡道,“出去。”
崔慎思这才回过神,将冷巾重新拧干,慌里慌张地端起水盆放在椅子上,开始擦拭起桌面。
崔慎思张了张嘴,觉得千雪浪此话似乎有什么深意,却实在想不出来,他沉默地放下水盆,转身走到门口时,给自己鼓了鼓劲,又转头问道:“前辈是想指点弟子什么,对吗?”
千雪浪很少抚琴,倒不是不善此道,他于此道的天赋恐怕还要更胜和天钧一筹,只是琴为心音,他的心已很多年不曾动过。
崔慎思脸上一红,唯唯诺诺地束手站在一旁,羞愧难当,小声道:“这些活,确实没有干过……”
是了。他当时对师父说,等他长得高过师父,师父就可见他日日低头了。如今想来,年少狂傲之态实在露骨,难怪师父有意取笑。
自己是怎么回答呢?
崔慎思将盆端起,见底下洇出一圈水痕,羞愧难当,双手握紧水盆,说不出什么话来,想要着手去擦,又怕再沾上,一时间实在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千雪浪低眉垂脸,想起幼时师父教自己弹琴,取笑他性子高傲,只有这时候才见得到他低头。
崔慎思手中冷巾掉落,砸起满盆水花,错愕道:“少城主?”
“你将水盆端起来。”千雪浪道,“看一看。”
琴在今早已被任逸绝修好,千雪浪从囊中取出这张琴放在桌上,轻轻抚过琴弦。
噗通一声,水花四处飞溅,好在盆没掉落,可桌上已溅得到处都是水渍。
既无动心,何来琴音。
崔慎思犹豫了一会儿,将双手细细擦干,问道:“恕弟子冒犯,前辈是为什么想问这些?”
冷巾本从水中来,拧得再干也难免残留水渍,他反复擦过几次,见始终不干,闭上眼睛心一横,捏着袖子一角擦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