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6章(2/2)

    他只记得那一天的冰雪很宁静，静得就像万籁皆沉沉睡去，没有任何声音，等到新的一天到来的时候，他又听见世间万物的声音。

    千雪浪淡淡道：“村中信奉魔母，婆婆觉得我与魔母相似，这想来是美好的祝愿，就如人间说孩子有佛相，有神相，是金童玉女一般。”

    扮演魔母的姑娘是村子里一个极好的猎手，生得并不算特别漂亮，之所以选择她，是因为魔母亮相的第一个仪式就是狩猎，生存永远是最重要的，比歌舞要更重要。

    在众人的期盼之中，庆典很快就到来了。

    有些东西似乎在千雪浪的心中慢慢淡去了，他没有在意，也并不觉得痛苦。

    万云涛微微一笑：“没什么，我心里又是难过，又是高兴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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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千雪浪只是回到山上，那时他已独自居住一地，在深夜之中忽然感觉到一阵前所未有的孤寂，于是对着冰雪静坐，瞧见满头青丝一根一根地变白。

    这实在是天真得不能再天真的祝愿。

    “我明白的。”千雪浪道。

    不是仙人，不是大伯派来的，还是……不再是她的亲人了呢？

    千雪浪再没有说话，就连他心中其实也并不是很明白，不是什么呢？

    日光之下，千雪浪神色宁静，他微微仰起头，看上去如出尘的仙人，比起往日的冷峻与难以亲近，似温润不少。可那温润之中，又带有一种近乎平静的疏离之感，他不再像一尊缺失七情六欲的石像，而成为另一个更渺茫，更遥远的造物。

    老婆婆忙道：“对，对！我就是这个意思。”她看起来甚是感激。

    他已想不起自己当时想了什么，也许是什么都没有想。

    小女孩并不在意他的冷漠，只是好奇地看着他，忽然合起双掌来，甜蜜蜜地对他笑：“你长得这么好看，又这么厉害，也不爱说话，简直跟爹爹奶奶说的大伯一模一样，我想你一定也会跟大伯一样成为仙人的。”

    将这群孩子送还给衙门后，千雪浪没有留下，也没有去见那位素未谋面的亲人，哪怕对方似乎记挂着他。

    他如此一说，弟子们也讪讪的都收起笑来。

    只是这一次，它们安静了许多，再无往日的嘈杂。

    大概是千雪浪太久不说话，弟子们又笑得实在厉害，老婆婆有些忐忑不安起来，满面愧疚。

    思绪回转，又听婆婆道：“老婆子知道你们外面的人不信魔母……”

    “不是。”千雪浪淡淡道。

    芜秽好奇地问他：“云哥，你怎么了？”

    万云涛坐在高处，远远地看过去，心想：“他前几日心痛，果然是悟道了。”

    心烦意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