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9章(2/2)

    谢焕摇了摇头，好整以暇地回答：“我只是在付出代价。”

    任逸绝来不及理会百无禁的打趣，而是专注地看向似乎陷入思绪之中的千雪浪。

    “何不问问你身后的剑。”谢焕忍不住大笑起来，“以身铸剑之人，为何甘愿付出这般代价，那把剑是活着的，我感觉得到，他必定是自愿的，否则这会是一把魔剑，而不是一把情剑。”

    只要魔母还活着，她就无法割舍天魔，无法放下这份情意，可是她很快就会死去，死去之后一切都将终结。

    “你……”

    没有身躯的魂魄仍可以告诉他人有关自身的所欲所求，仍能感受到痛苦快意，就如同青渊那般，即便陷入真正的绝境之中，仍存在敌人与朋友。

    然而一具没有七情六欲的躯体呢？

    “好吧。这年头居然连天魔也没办法遵守诺言。”

    千雪浪修正了自己的想法：“你在期待死亡。”

    这让百无禁不禁愣了一下，眨眨眼睛，终于发觉在场四人里似乎有三人都在某种情况下意会到了什么，把他完全隔离出去。

    无情至有情，有情至无情，玉人又会如何看待？

    必死无疑

    若说和仙君的死亡是牺牲，那么魔母的死亡则是解脱，牺牲是为有形之延续，解脱是为无形之消亡。

    她的一生，她对于天魔的爱意，都将在死亡之中结束，她的残魂将生生世世都不再拥有任何感知。

    他微微睁大眼睛。

    其实原本任逸绝也不太明白这种感受，可谁叫他认识了千雪浪。

    百无禁对任逸绝做了这样一个口型，看神态显然不以为意，只是不准备打扰千雪浪跟魔母的交谈。

    就如同刚刚那位姑娘一般，痛苦也好，快活也好，都是旁人的感受了，而非是她自己的，死亡与生存的差异对于她而言全无不同，只能由他人定义。

    她缓缓到黑纱而成的帷幕前。

    “这滋味如此甘美，令他心甘情愿赴死。”谢焕侧过脸来，“死亡不过是一个小小的代价，不是吗？”

    “代价，为何人总是心甘情愿付出代价呢？”谢焕握着椅子的扶手站起身来，黑裙垂落而下，她望向黑纱，“因为人想要一个结果，殉身之人必定有想杀死的对象，或是为了复仇，或是为了……呵，或是为了你们所谓的正义，为了芸芸苍生。”

    千雪浪一时语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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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代价应是一种牺牲，一种遗憾。”千雪浪冷冷道，“若真是代价，你又为何能这般沉着期待？”

    可任逸绝却听明白了一些事，他的神色严肃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