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2/2)

    但周许听不见，他抬手扯着陈津北的衣领，只闭着眼皱着眉往人怀里钻，往人身上贴，像是鼻腔里浸满陈津北的味道就能缓解疼痛。

    所以从头到尾，只有陈津北在照顾他。

    周许是个健康好动的，又被照顾得好，他是很少生病的。

    白天他状态不错自己在家睡觉，陈津北还能去学校上课，但晚上他发烧，陈津北也必定睡不了。

    他说：“我们住一起，我可以照顾你。”

    陈津北收起了说明书，按照纸张痕迹折叠复原，他顺手兜了把周许的下巴，将他的脸都抬起来了。

    爸妈见不着人，干爸干妈偶尔出差，始终陪在他身边的，时时刻刻都陪在他身边的，只有陈津北。

    “对你的学习上点心，”陈津北垂眼看着他：“等你考上再说。”

    他捧着杯热水，在模糊升腾的水汽里，边喝边瓮声瓮气地问陈津北：“你这两天是不是都没睡好？”

    他太依赖陈津北了。

    他深谋远虑似的：“不然以后你一个人生病了，都没有人照顾你，孤零零的，怎么办？”

    上高中以来周许就没怎么生过病，但或许是他去外地面试时昼夜颠倒的作息，或许是他刚下飞机没顾忌骤降的温度穿太少，也或许是给他接风洗尘那晚他喝多了冰镇饮料，总之，这场来势汹汹的感冒，延续了整整一周。

    去医院全面检查过、挂过液体也吃过药，但不管白天状态多好，每到夜里，周许又会复烧。

    折腾到最后，他自己都没脾气了。

    白天的时候周许只是咳嗽头晕，但一到夜里，必定发高烧。

    握着陈津北的指尖、靠在陈津北肩头、埋在陈津北怀里，都能给他莫大的、不可替代的安全感。

    周许倒扣着睡在陈津北怀里，陈津北轻揽着他，另只手始终控在周许后脑，他微垂着眼，轻轻以掌心理着周许汗湿的短发。

    别的小孩生病了，会随着本性寻找妈妈的安慰，但周许只找陈津北。

    怕工作的干爸干妈担心，怕年老的外公外婆着急，这场病，他们谁都没说，只在班主任那里挂了个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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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会陈津北靠着站在桌边，低头在看种药的说明书，听见周许的话，他终于抬了眼睫。

    但每次生病，必定得折腾好几天。

    周许偏头枕着自己的手臂，自下而上去看陈津北的脸，接连几天的高烧将他的声音烧得黏黏的，他慢吞吞地叫陈津北的名字，说：“我们大学必须在一个城市念，我们还出来住吧，找个房子住一起。”

    他说：“没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