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2/2)

    “用不了多久用不了多久，”老船夫连忙应道，“按着这速度再过个八日左右就到了。不过——”

    两人认识数载，谁都看不惯对方，只要一见面必定发生冲突，然而此刻萧子衿看着他，却生不出半点的针锋相对，只有满心平和。

    船只畅通无阻地行了三日。

    为防意外，萧子衿没再跟着本地的商船走，而是雇了一个船夫送他们二人顺江而下。

    “多谢。”

    “两位公子初来乍到有所不知啊。”老船夫解释，“这大雾天可不能行水，两眼一摸瞎就极容易出事。不说我，就算是其他的行家也不会让你们在这种时候上船的。你瞧这，都看不见水流如何，若是遇到浪急的湍流，便是会水的人也得被卷下去。”

    距武林大会还有一月有余，并不算太急，萧子衿也不是听不懂人话可着劲儿作死的犟种，他一点头示意自己知道了：“那就等这雾气散了再走吧。这几日辛苦平叔了，你放心在客栈歇脚，住店银子一日三餐还是我们给。”

    “哪有那么绝对。”容归伸了个懒腰，“——走了，我去灵堂看看沉舟。”

    这一晃眼距离离开鄢都已经大半个月过去了，离在江陵举行的武林大会只余下短短一个月左右的时间。幸而岭东同江陵相距并不远，中间只隔了一个潮州，若是乘坐商船顺漓江而下，顺风顺水的话甚至不需半月就能到。

    老船夫不过四十多的年纪，却在水上漂了有三十多年了，经验十足，非常老道。

    “带着他的沉舟剑，回西南。”

    “一路珍重。”

    清早一起来，昨夜还薄薄一层的雾气已经不知何时聚成了一片奶白色的浓雾，客栈外正对着窗口的包子铺已经开了张，浓雾中看不见笑起来很喜庆的店主的人影却能听到她的卖力吆喝声。

    灵堂里纸钱烧灼的烟雾腾空而起，在房间内缭绕。云清一身黑地跪坐在蒲团上，垂着眸：“回西南。”

    老船夫看到这天色说什么今日都不肯掌舵送两人前往江陵了。

    当夜四更天，这位曾经名扬江湖的奇盗一如他来时简简单单，坐着驴挎着布包，踩着夜色离开了，再次不见了踪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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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萧子衿坐在窄小的船舱里，透过用木棍支棱着的窗户能看到映在河面上的星河，船桨从中穿过，荡开一片涟漪。

    “也不知下次再见，会是什么时候了。”

    他看着船侧若影若现的雾气，有些发愁：“就是这总看着像是要来大雾了。”

    老船夫的预感隔日就成了真。

    送走了他，萧子衿便问云清：“你呢？有何打算？”

    “平叔，我们大致什么时候能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