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章(2/2)

    挎着药箱的大夫从隔壁房间出来,往左手边一拐就推门进来了,身上手上都还沾着血痕,衣角处的痕迹已经转为了深色,不细看都看不出来。

    “可……”曲大夫不甘道,“那同我们何干?!”

    “好好将他安葬了吧。”文绮叮嘱,“便同他姊妹葬在一起。”

    曲大夫一点头,刚准备离开小院把文绮的吩咐传下去,席书就进来了。

    曲大夫怔住,眼看着她上了刘府的马车,车轮滚滚,在雪地里留下两行辙痕。

    在给姚顺下达这个命令之前她就曾经同对方说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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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仇恨和痛苦太重,总压得人喘不过气。

    文绮迈出小门的脚步一停:“覆巢之下焉有完卵,我们不是效命于朝廷,而是效命于自己。”

    “这一年多,我一直在想……我苦读数载无一功名傍身,家中姊妹有冤无处可诉,有恨无处可发,两老痛失爱女含恨而终死不瞑目,一家五口只留了我一人苟活于世,有什么意思呢?”他带着淡淡的笑意舒了口气,“如今终于有了翻出此案的机会,于我而言是幸事才对,姑娘。”

    文绮“嗯”了一声,同他擦肩而过:“朝中若是再无支援,西北军备撑不了多久。”

    她曾经满腔仇恨地蛰伏数年,可今日回头再看,却是故人已逝,仇敌也一个个地死去,她的仇恨无处安放,连一个落脚地都不曾寻到。

    有时候她也会想,那这么多年的苦心孤诣又是为了什么呢?

    ……

    文绮默然盯着火盆好一会儿,对这个结果并不意外。

    “若是想要瞒天过海将此事彻底闹大,怕只有你当场撞死了才行。”

    文绮拍了拍姚顺的手背,低声道:“我会找曲大夫救你,若是活下来……这个答案你自己慢慢去找吧。”

    “姑娘,刘家的马车等在门口了,刘尚书说有事相商,请姑娘一叙。”席书道。

    大夫惋惜地摇摇头,同坐在案几前的文绮叹了口气道:“姑娘,顺子没救回来,他磕得太重了,当场人就没了。”

    可如今看来,他是不愿再找了。

    他追上前两步,还是没忍住提出了这段时日楼里众多人的疑惑:“楼中兄弟姊妹们都曾受朝廷欺压迫害,我们凭什么效命于他?”

    曲大夫听了有些担心:“姑娘,你要去刘家?”

    坐在她对面的姚顺毫不在意地笑起来,甚至有几分如释重负:“我小妹是被刘孝害死的,我大姐是为了讨公道吊死在衙门口的,可结果呢?如今我能给她们讨个公道,便是死了又何妨?”

    文绮一时间也不知如何开解他——她也不知道活着到底有什么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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