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九世纪女裁缝 第25(2/2)

    两种花色棉布共要了五六码，总计花费两块钱，柜台里的女店员给她仔细包装好，还赠送了一把木纽扣。

    安东尼写的便条，她塞在床垫子下头，这会儿也翻了出来。

    她蹙眉解开围巾，摘了帽儿，换了身干净的衣裳，又把这些东西全都洗了，晾在窗边。

    特莉这会儿一回来，竟发现地板貌似被扫过，桌儿也被擦干净。

    埃洛伊斯道谢离开，心想怪不得她们的店里生意好，这些女孩子们就是更会做生意一些。

    像那样富裕的人家，圣诞前后正是出门交际频繁的时期。

    对此，埃洛伊斯是挺无奈的，这也就是为何，普遍工资提升后，消费水平也会跟着提升。

    斗柜上，炖过菜的铸铁锅，烤干了，用猪皮涂抹养护过，正挂在墙壁边，泛着油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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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晚没有下雪，路面的积雪也融化了大半。

    若是一位手艺人打扮的过分寒碜，旁人只会觉得这人手艺不大成，没赚钱的本事。

    但普遍质量，还是比埃洛伊斯购买府绸的那家店要低许多。

    即使是离开了那儿，也能容易去小店里找到活儿干。

    店铺里，埃洛伊斯在挑选本地产棉布，这种布便宜，有棉结，但染上颜色之后，肉眼也看得过去。

    处于资本阶级的人类，通常爱穿着裸色系服饰，若是能在浅色环境里依旧显出质感，用料的好坏就一看便知。

    若她还是个扫炉子女工，大可以穿着缝缝补补的旧衣麻裙，没人会觉得违和。

    埃洛伊斯的鞋子修好，她付过几角钱, 这才离开鞋店。

    昨儿圣诞日，大家都闹累了，收拾完桌子就早早的睡下。

    店铺不大，两个女店员不停的接待客人，忙碌不可开交。

    小小的一间，货品琳琅满目，倒也好逛。

    埃洛伊斯想省钱，就选了摸上去一般，但外表看着差不多的靛蓝条纹布，以及象灰的素棉布。

    看起来是比往日富裕了，实际上依旧没什么能余下来的。

    埃洛伊斯打算做两身能穿出去见人的衣裳，用棉布就好。

    先敬罗衣后敬人，这话亘古不变，这点投资也必不能省。

    第二天，上班时间又仓促。

    她在家收拾了一通，即刻就取了点钱，去往楼下最近的布料店。

    只要她能混来, 曾经在霍德华裁缝店里做过工这一说的出去的履历。

    她定定地朝霍德华裁缝店打量片刻，正了正念头, 这才压着帽檐离开了那附近。

    埃洛伊斯虽然自己对穿着好坏没有什么要求，但不一定别人就不计较。

    连她们开门的声音都没听见。

    露易丝与特莉归家时，天已泛黑，冬季还有半个月才算过完，此刻依旧昼短夜长。

    露易丝今日在酒店，去莫里森太太的办公室面试助理岗位，与三十多个酒店里各处的同事们竞争，面试的结果，还没有出来。

    做好准备，耐心等两天，再去就不会扑空。

    而那田螺姑娘埃洛伊斯，仍在客厅的窗台后头点灯干活儿，专心致志，背影笔挺。

    埃洛伊斯感叹，她的手艺总算要惠及自身了。

    有条纹的，波点印花的，素面儿的，薄厚不一。

    这年头，稍微有点体面的人家，都不爱与打扮穷酸，以及身上有难闻味道的贫苦人接触，唯恐怕损了自己的身段。

    她口袋里的钱，还是很不经用。

    颜色染深些的布，通常都可以遮盖其原本材质上的瑕疵。

    这街区，住的都是略有点小钱的职员，所以开在街角的布料店，不至于豪华，但也精致小资。

    她买这些布做了衣裳，既是新的，又比直接去买二手便宜了二分之一的价格。

    就像秃头的大夫更令人信服一样。

    埃洛伊斯身上沾满了乘坐轨车时沾上的汗臭味儿，烟味，廉价的香膏子味儿。

    回到家里，已经午时，日正中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