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雾云鬟 第34(2/3)

    他眉心隐动，从她手中拎起那只死了的狗，打开窗牖，扔进狂风大作的雨中，按着她的双肩，黑眸死死盯着她：“我说它已经死了，你听不见吗？你跑什么，你不跑它会死吗？”

    祁明昀没这个耐心，他迫不及待想看到她一如从前的温顺模样，几乎是拖着她大步迈出门槛。

    他蹲在她身前，指腹滑过她的脸，替她擦去雨水泥渍，“阿芙，这只狗已经死了，你若喜欢狗，我们来日养上一院子好不好？”

    她定是在气有人打了她，才与他这般怄气，不肯看他一眼。

    檐外暗色沉沉，檐下灯火通明。

    兰芙此刻的身心已是绷得如一根濒临断裂的琴弦，哪怕是一丝声响、一个动作，都会刺激得她颤抖发狂。她紧紧扒住门框，抵死不从，指甲刺进木缝中，刮出一道深痕。

    他无情的话语才是最尖利的刀子，深深扎进兰芙的心，她摇头呢喃，疯了般捂住双耳：“不，不，都是你，都是你！”

    死这个字犹如最锐利的刺穿透兰芙的耳膜，她一把推开祁明昀，伏耳贴在花点身上，聆听它的声息，口中发了魔怔般碎碎低吟：“它没死，它没死，求你让我走……”

    见她不作声，他便认为她是害怕才不敢指认，双手抚上她的脸，滑擦过她的眼睑，与她对视，“别怕，告诉我，是谁打了你。”

    祁明昀被她磨去耐心，方才还温和的神色添上一丝阴冷，恐吓她：“你若是不说，我便在你面前一刀杀一个，总能杀到那个人。”

    他去摸她的脸，问她：“疼吗？”

    吻她时，他最喜欢亲她的脸，她这张脸白皙娴静，眉眼弯弯，嘴角总是挂着深深的笑涡。

    兰芙抿唇不语，失神的眸子灰暗涣散，触及冷风便浑身颤抖，仍想挣脱他逃开。

    祁明昀望了一眼那只狗，已经死了，她非要执着地抱着。

    他如同在山穷水尽之时找到一丝补救之法，心头乍然一松，拎着兰芙就往门外走。

    他对她还不够好吗，她到底在闹什么，为什么要推开他，不肯看他。

    阑风长雨，夜如泼墨，风声如鬼魅嘶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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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是他……”

    “阿芙，方才是谁打了你？”

    挥手召集四周的暗卫，抬起兰芙的头让她辨认雨中的人。

    他拽着兰芙来到屋檐下，踢来一张凳子，强行按着她坐下。

    兰芙被他强迫抬起头，黑压压的人群映入眼帘，这些人面容冷肃，腰佩长刀，她吓得慌忙垂头，因想挣扎起身，蹬脱了一只鞋。

    兰芙打落他的手，虚弱至极的身躯爆发出最后的力道，死命推开他。

    祁明昀漠然相视，眸光漾出犀利的暗芒。

    他都不舍得打她。

    她宁愿抱着一只死了的畜生也不肯看他一眼。

    怎么能有这样一道丑陋的红痕。

    祁明昀的目光依然停留在她脸上，恍然一怔，怎会不疼？

    强烈的挣扎甩开了挡脸上的发丝，她脸上那道掌印鲜红刺目，明晃晃刻在祁明昀眼底。

    被指到的那个暗卫抖若筛糠，预料大难临头，扑通跪在雨中，仓皇磕头:“主上饶命，主上饶命！”

    兰芙缩成一团，急促尖叫，终于指了一个人。

    祁明昀蹲在她身前，指尖勾起鞋跟替她穿上，就如先前无数次为她穿鞋那般，轻缓且柔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