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雾云鬟 第116(2/3)

    这只香囊与那件衣裳，是他乏味落寞的两年里唯一一丝光彩。夜里，他只有将香囊放到枕边，才能阖上眼浅眠片刻。

    他换了张面皮，换了个家世，将她骗得团团转，将她玩弄鼓掌这般久，而她竟无可救药地再次与他走到了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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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晦暗不明的光影中，兰芙嘴角噙着一抹苦涩的笑，哀叹一口气，失落垂下头。

    那丝隐匿许久的痛楚渐渐复苏，开始席卷她浑身上下每一寸皮肉。

    “阿芙……”祁明昀嗓音发颤。

    系在他衣摆下的香囊落到脚边，万幸与火盆擦边而过。

    她厚声质问，手中的香囊越绞弄越坚韧，完好无损在她手心舒展开。她不想再见到这东西，伸手一抛，香囊落入暖炉下的炭盆内。

    “你能不能放过我！”她捏在手心，带着要将它绞碎的力道，“我都死了，我都死了，你为何还缠着我不放……”

    她眼眶发胀，舌根

    慌张与局促过后，他竟觉得有些如释重负。

    她当年亲手落下的一针一线映在眼底，尤为晃荡刺目，似乎在嘲讽她愚昧无知，嘲讽她就合该一辈子在他掌心中晕头转向。

    “不要！”祁明昀急喊，即刻蹲下身，不顾炭火红旺，探手去捡。

    她不在的日子，他就靠着这一点点慰藉，一日一日过下去。

    太荒唐可笑了。

    “你是谁！”

    他起身，想靠近她，想与她好好说。

    “一介书生，从不会武。”他只能这样答她。

    她在试探他。

    祁明昀习武多年，自然眼疾手快，他怎能让滚烫的热茶泼在她身上，手腕凝起一道力，稳稳接住，茶水只溢出几滴在地上。

    她冷冷与他对视，彻底撕下他的伪装。

    她撕心裂肺地喊，红着眼，步步退到窗边。

    她无力且疲惫地问他：“你是谁？”

    他的身心面貌，就这般赤裸裸地袒露在她眼前，遭受着她冰冷的凝视，浑身仿若被冷水浇透。

    祁明昀心头一震，突然发觉她面色不大好看，嗓音沙哑清冷，像是凝了冰。

    他徒手拨开炭火，手背被烫起了一圈水泡，可他似乎感受不到疼，垂下半边宽厚的肩，将失而复得之物紧紧捏在掌心。

    这一瞬，她死死苦守的那点自尊被击得粉碎，她再如何，也捡不起来。

    他想弯腰去拾，却被兰芙先一步上前夺过。

    “阿芙，你就把它留给我，这是你留给我为数不多的东西了。”他哀求她，此时的他低到尘埃。

    她为何又与她最恨的人走到了一起。

    她与他之间，当真是一辈子也理不清的孽缘吗？

    随即手心一松，那盏沸腾的茶水下一瞬便要浇在她双膝。

    发酸，似有万千根针扎穿她的心。

    兰芙怔怔望着他，不再去索要。

    他终于能喊她，她终于发现了他。

    这个东西，是这段孽缘的开始。

    “你还留着这个东西做什么？”

    蓦然，他恍然大悟，握着茶盏的手轻微颤抖，神情局促，缓缓望向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