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2/2)

    广市，南城区，中到大雪。

    赵家乐一直没回消息。

    手机仍旧安安静静的，衬得身后的喇叭声就更加的刺耳。

    改成了：

    不知道家乐现在怕不怕冷。赵家荣点开她微信头像，想看看近况，没想到朋友圈却是三天可见的一条灰色横杠。微信签名和背景好像是变了，说实话，他也记不太清。

    有人打开车窗吼叫，赵家荣并不烦躁，机械地切换了自己汽车的手动挡杆，随着前面刹车灯的亮灭，一挪，又一挪。

    赵家荣在车里呆坐，大脑缓慢地运转，半天才说了句，“走不开。”

    赵家荣再次把所有字都删掉。

    赵家荣眼神发直，几个字在输入框里反复排列组合，仍旧是没有结果。

    这些他都没问过。

    天有点阴了，但是容城的冬天并没有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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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赵家荣一边开车，一边竖起耳朵听微信的提示音。路上遇到堵车，他就拿起手机，点开没有任何反应的对话框，转账了两千块钱过去。

    “哦，你说什么。”

    工人们还在原地等他，或蹲或坐，或倚着那一堆摞得高高的板材，在他们身后，刚成型的大公寓楼还是个空荡荡的水泥坯子，在灰蒙蒙的天空下安静站立着。

    “这大过年的，款子肯定是要不到，赵儿，我劝你就直接回来，说实话，我一个人有点儿费劲，莉莉也快生了……”

    【最近怎么样】

    周航就叹了口气，“不管怎么说，你还是来这边看看。”

    电话里的声音停了停，“你刚才是不是压根儿没听我说话。”

    【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钱还够花吗。】

    【上课忙吗】

    他抬手揉了两把头发，“钱还没要回来。”

    。

    ——没写完就删掉。

    周航又叹气：“那也得是家乐的事儿更要紧，她一个小姑娘自己在外面……”

    赵家荣没说话，低头在屏幕上敲出字：

    他有点窘迫，愧疚感涌上心头。

    他眯着眼睛往车窗外看去。

    软件里预报着另一个城市的天气。

    “我说，这破买卖，你挣命也挣不了几个钱，还不如抽时间陪陪家人。你自己反思反思，你这个做亲哥哥的，多少年都没见过自己妹妹了？”

    赵家荣和人同租了一间公寓，地址在老城区边缘的拆迁片，六楼没有电梯，一室一厅，夏暖冬凉，卫生间一周堵三次，厨房只能进一个人。

    考试顺利吗？毕业要工作还是考研？在找实习吗？房东有没有难为人？什么时候交的男朋友？

    ——删掉。

    ——删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