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2/2)

    “那你现在呢，在上学呢？”

    “怕是有一点……大家都这样，连我奶奶都怕他。不过我妈说，二叔人很好，完全不是他们说的那样。”

    在这贫瘠落后的乡村，赵继伟是麦冬见到的第一个年轻人，他是如此的开朗热情，直爽快乐，仿佛没什么事情能让他疲倦，或是难过。

    “你不怕他？”麦冬听他一口一个“二叔”，叫得亲切，又想起昨晚。

    赵继伟的世界中，没有“父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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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一下下用勺子搅动着面前的小米粥，颇为感慨，“你们吃饭不会觉得噎得慌吗。”

    “这算什么问题，饭哪有好吃不好吃的？”

    “那你要是平时上学去，就是你妈一个人摆早点摊？”

    “嗯……怎么说呢。”

    “们？”赵继伟吸溜了一大口豆花，深色的卤汁在他嘴唇边缘渲染了一圈。

    “何止啊！卖早点能挣几个钱？二叔替我们买了一间小杂货铺，我妈一个人看店，天天都干到很晚，还要种地，还要照顾奶奶……你昨天见到的那一帮亲戚，他们都是吸血虫，没良心的，平时对咱们家不闻不问的，只有缺钱的时候会想起奶奶来，不怪昨晚上二叔发那么大火，打得好……”

    麦冬仔细盯着他，“有人告诉过你，你爸的事吗。”

    麦冬用嘴唇抿了一点粥，不觉得好喝，只是烫。

    他一向对吃饭没有任何的热情。因为胃病犯得经常，他不怎么会饿，家里郭姨天天变着花样给他熬粥，做点心，他一般就吃个两口，他自己偶尔会烧菜，但是他自己也不爱吃。

    “对，读职校。我哪敢不上啊？我就盼着赶紧毕业，和我二叔一块出去挣钱，这样我妈不用再卖早点了。”

    “我和妈虽然不常见他，但是每个月都能收到他给的钱。他真能挣钱！了不起！我们全家人都靠他。前两年我高考完，想跟着他找活干，被骂了一顿，非得要我去上学，哎呦，我真不是读书的那块料！”

    “吃饭，有什么好特别的。”

    “没事。”

    “啊，就是你二叔。我发现你俩吃饭的时候很像，很特别。”

    “嗯……就是让人感觉，饭很好吃。”

    “我妈从小就教我，能有饭吃就很不错了，可能因为这个吧，我吃什么都觉得好吃。不过我肯定和我二叔不一样，二叔走南闯北见多识广，山珍海味不知道见过多少啦！我怎么能和他比？二叔……”

    炕桌很矮，正好方便麦冬用手臂紧紧抵着胃部，对面的赵继伟往嘴里塞食物的那个样子，比桌上的食物更能引起他的兴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