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2/2)

    听不见远方的话语，也看不清近处的面孔，他只呆呆地说了一句：

    “麦冬？”

    生日、新年、村庄、白雪、烟花，树枝画的一个蛋糕，他生平第一次为别人许愿。

    为什么会在这时候，想起这些。

    他突然意识到，赵家荣带给他的感觉，竟然重要到这样一种程度。

    他慢慢地低下头去，没有发出声音，只有骨瘦嶙峋的脊背在细细地颤抖。赵家荣看见地面上出现液滴砸落的湿痕，圆圆的一小片一小片，像透明的小花交叠着开放，很快变成了一大片。

    紧紧攥着那让他吃惊的回忆，麦冬对着身边的人伸出手。

    却看见赵家荣的神情变了，杯子被丢在桌上，里面的水摇晃出来，洒了一桌子。

    一切。

    麦冬不敢相信。

    韩恩铭在他身上刻下痕迹，那么疼痛、深刻而复杂，他从没想过能逃离，而在那漫无边际的牢笼中，他唯一获得过的一口喘息，唯一看见过的一丝缝隙……

    那些疯狂的情绪，毫不设防的眼泪，从没想过的控诉。那被他珍而重之的，难以启齿的，必须禁忌的，甜美又令人厌恶的，几乎占满了他前半生的——

    这些都不可否认，但他害怕，怕那情愫的来源，终究是歉意与悔恨的变体，是无法摆脱的自我厌弃，怕这份关系总会变成枷锁和刑罚，背在身上，一天比一天更加沉重。

    白茫茫的世界里有一座低矮的荒山，山后有一面冰冷的镜湖，有人陪他站在湖面上，伸手递给他一件礼物。

    。

    是他最不敢想象的事情。

    可是他不敢再想下去了。

    “这个，你竟然没扔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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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赵家荣眼睁睁地看着麦冬慢慢瞪大了眼睛，脸色一点点的白下去，白得像一张脆弱的纸，所有颜色和神采一齐都失尽了。

    情感上的完全失控，带给他的，却是干净萧索的一片空白。

    赵家荣的声音还在继续，麦冬却听不清他说的话，脑子有点反应不过来，他呆滞地转了下眼睛。

    就在这样一次极其草率的醉酒之后，倾泻出来。

    就像过去的无数年里，他所经历的。

    和韩恩铭有关的一切。

    都是赵家荣带给他的

    场景一幕幕闪回，清晰得像是重新经历了一遍，最后全都被收束进掌心。

    一只手被紧紧地攥住，声音从遥远的地方传过来，“麦冬！你怎么了……”

    。

    几乎在同时，他突然想起了昨晚上发生的事情。脑海深处的那些场景，电光火石一般闪烁出来，迅速连接成片段，猝不及防。

    虽然存在一些模糊的情感，虽然有很多事已经超出了边界，虽然他经常控制不住自己去想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