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2/2)
“天涯何处无芳草啊。”我重复一遍。
“算了。”我假装老成地叹一口气,“天涯何处无芳草。”
这就是我不能告诉他的部分,我装得太无辜,隐藏起我的本来面目。他最好别忘了我还是他的情敌,我是在阴险地从他的失败中吸取教训。
“哈?”
他这种形象的人不太适合搞深情,也多亏是他,让我在一个上帝视角看到深情的人有多不堪入目。我不敢说我同情他,我是真的觉得他是个好人,我越了解他就越觉得他纯洁,是严栩安不配他,他不知道严栩安吃人心长大,还敢一次次把自己赤诚地袒露给他,我真佩服他的胆识。
两层时间此时突兀地重叠在一起了,他不是故意的,他只是一时间没办法控制。严栩安说狗要死的意思是他们不可能,无论他问几次,用什么样的语气问都不可能。别折腾它了,让它安安静静地死在原本的地方不好吗?埋在这里做什么呢,祝所有来玩的游客都平安幸福,所有的情侣都务必分手。
范世朝用极其嫌弃的表情看我,他恢复过来了,贴心地不让我再劳心费神想着怎么安慰他,还反过来嘲笑我没文化,憋了半天就只能憋出这一句。
我有些庆幸,在这之前我也差一点就对严栩安得寸进尺,还以为他引诱我就代表着特别的什么。我一个既得利益者,要给为我冲锋陷阵的愣头青扫墓献花。我良心不安,继续对他献殷勤,说等我们回去之后一起养只狗,只我们两个一起养,摸都不给严栩安摸,把他气死。
怎么了,我很冤枉,这句话多有道理,不能因为它被讲太多次就看不起。但我平时确实也不会这样讲,好土,像说自己看书其实每天只看半小时灵修书的人说出来的话。可能主要是我不敢讲真话,关于那个他被严栩安拒绝的真正的理由,是他太在意这所谓的交往关系——太想要一个名份。对严栩安不能要求这个,虽然你问他要他也会给,可他也很快就会觉得烦,这样不对,他不喜欢。问题就出在这里。
我心底莫名浮出一种责任感,因为我和严栩安一直站在同一边,他这些年把人的心脏当成香草雪糕一勺勺挖着吃,这些甜味我也分到不少。而我比他多一点良心,不能一抹嘴走人,至少要认真说声谢谢款待,再把缺失一块的雪糕抹平包扎好。说不定严栩安就是为了这个才让我来陪他,他管杀不管埋,要一个我来打扫战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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