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零年代灿烂人生 第46(1/3)

    江南的雪与北方的不同,落到地上不是坚实的,有些人迹较多之处,甚至会泥泞。

    林思危只挑有雪盖住的地方走,生怕把自己的小靴子弄湿了,这冰天雪地的,湿了脚可不好受。

    一脚踩下去,不是一个小水坑,就是一块黄泥渍。

    林思危有一脚,没一脚,也不太识路,走着走着,走到一边植物上。

    一脚下去,雪坑里竟然冒出星星点点的暗红与暗绿色来。

    林思危眼尖,一眼及发现这特别的颜色并不是野花,而是太阳花的残枝。

    这种太阳花秋天谢了,冬天只会休眠,并不会死。

    要不然怎么会叫“死不了”呢。

    思念

    林思危想起顾家窗台上那盆太阳花。

    那还是九月, 她初到鱼骨巷,那太阳花是重瓣的,小小一蓬、挤挤挨挨, 颜色也热闹得厉害, 就在顾洽的窗口欢喜地仰望太阳。

    一转眼已经将近三个月过去,秋已到了冬, 太阳花也枯萎了。想必顾家那盆也早已收进了屋里。

    但,就算枯萎,它也不会消亡。它会掉光叶子, 它的残茎会冻成暗红色,蛰伏在寒冷的冬天,蓄势待发。

    所以顾家奶奶才会在顾洽的窗口放一盆太阳花。

    那是她在等待春天。

    林思危弯下腰, 将雪扒开, 露出一片稀稀拉拉的残茎。她扯了七八根, 掏出手绢抹干, 包好放进了黄挎包里, 这才向糖烟酒公司走去。

    事情办得很顺利。糖烟酒公司的经办人员看到条子, 又看看林思危, 嘀咕了一句:“怎么喊个黄毛丫头过来。”

    嘀咕归嘀咕,还是叫人开了张提货单送过来,上面注明“提货结账”, 让下周二来提货。

    林思危看看时间, 已经快下班了,自然也用不着再赶回厂里。这里上下班不用打卡,倒也少了蛮多束缚。

    大雪丝毫没有要收敛的意思, 林思危也不坐公交车了,冒着大雪步行回家, 鼻尖冻得通红,呼出的全是一团团的白气,不一会儿毛线围巾上就结了冰霜。

    胡巧月已经在窗口看了好几次,终于看到宝贝孙女儿打着伞出现在路口,赶紧将灌了热水的盐水瓶从被窝里拿出来。

    只等林思危一上楼,刚脱下围巾,胡巧月就将盐水瓶递过去:“快,暖暖手。”

    “奶……奶。”林思危呼噜着。她已经被冻得口鼻都不由自主了,说话都有一股子冻僵味儿。

    但盐水瓶是好物。

    这年头的人舍不得买热水袋,汤婆子太沉,又不方便抱手里,就有人用医院挂水的盐水瓶,装一瓶热水,皮塞子一塞,就是个完美的暖手宝。

    胡巧月就更讲究,还用碎毛线给盐水瓶织了个套子,这样既保温,还不烫手。

    林思危又捂手又捂脸,急得胡巧月赶紧去扒:“不能捂脸,会生冻疮的!”

    然后又不由分说,将自己的手捂到林思危脸上:“奶奶刚刚抱了会儿盐水瓶,手已经热了,奶奶给你捂脸。”

    胡巧月的手掌心热热的,捧着林思危的脸。林思危手里是暖的,脸上也是暖的,不由道:“奶奶,你真好……”

    “马屁精。”胡巧月咯咯笑起来。

    在她这儿,“马屁精”从来都不是贬意词,毕竟她早就说过,能用心拍她马屁,也比正眼都不瞧她来得孝顺。

    吃过晚饭,林思危把碗洗了,整个人已经暖和过来。

    “奶奶,家里有花盆吗?”她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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