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1/2)

    一门之隔的客厅内,没开灯。周徐映大手拉住客厅沉重的门,顿了两秒才拉开。

    他迈着长腿进去,明灭的红色烟头在黑夜里点燃,贺谦冷硬的侧廓在皎洁的月光下,透了一层寒意。

    这股寒意,渗透进周徐映的四肢百骸。

    管家见周徐映回来,识趣离开,随后把门带上。

    周徐映走到贺谦面前停下,大手从贺谦手里夹过烟,咬在唇上,眼睫抖了几下,声音拔高。

    “谁让你抽烟的?”

    贺谦侧眸,冷冷看了他一眼,没有说话。

    该有的质问、责骂,一句没有。

    周徐映的心彻底寒了。

    “如果我要离开你,你会不会用这些照片威胁我?”

    贺谦语气淡淡的。

    “会。”

    “周徐映!”

    眼泪将贺谦的眼眶浸染,一片水色。

    “我混蛋。”周徐映替贺谦骂自已。

    “还有多少照片、视频?”

    “很多。”

    “烧了。”

    “……”

    “我说、烧了。”

    “……”

    周徐映喉咙里一个字都吐不出来。这些照片,对他而言不是桎梏贺谦自由的工具。

    是他病入骨髓的念想。

    上辈子,周徐映在贺谦死后,连一张像样的照片都拿不出来。他是胆小鬼,是小心翼翼的偷窥者。

    在殉情前夕,周徐映和贺谦拍了张合照,藏在棺木里。周徐映一个人的棺木里。

    他和贺谦合葬,是两个紧挨着的坟。贺谦的坟上有照片,周徐映的坟上没有。

    他如此奢望得到贺谦的照片,每个角度,不同神态……

    这样的想法,延续至今。

    他以无比肮脏的手段,留住照片。

    但他没想用这些照片留住贺谦。

    周徐映只是不知道该如何解释这些照片的存在,该如何解释自已病态的爱,如何说自已在贺谦死后两年,不肯让他下葬。

    周徐映没法告诉贺谦真相。

    贺谦,只有19年的记忆。在他的世界里,父母健在,家庭美满,骨感的现实有一束光会落在普通人的身上。

    周徐映怎么忍心告诉贺谦,贺父贺母已死,贺谦的梦想,心中的法律与信念迟到了……前路尽断。

    如此残忍的现实,周徐映要为贺谦藏一辈子。

    他希望,贺谦永远十九岁。

    永远满怀热忱,充满希望!

    周徐映把贺谦抱起来,贺谦没有抗拒,只是偏头不看他,身体轻微啜泣着,在哭。

    他没骂周徐映。

    一个人哭。

    “明天不工作,我给你买糖,我们去超市,我给你做菜,在家陪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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