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4章(2/2)

    他细细的捻着贺谦发丝，大概是最后一次了，所以格外珍惜。

    周徐映忽地笑了。

    贺谦昏睡过去，手中的力道渐渐松开。

    压抑的哭声，低沉嘶哑。

    腐烂的泥里，开不出美丽的花。

    泪水顺着眼尾滑落，周徐映偏了偏视线，望向床头的灯光，胸腔里再挤不出一个字来。

    周徐映扶着湿润的眼眶，撑在桌上，双肩抑制不住的抖动，泛红的眼眶中泪水一滴滴的砸在红木桌上，难以化开。

    贺谦的视线越来越低，他渐渐地看不到周徐映的轮廓，只能攥紧周徐映的衣角，试图从喉咙里发出疑问。

    贺谦，已然是一具灵魂融化的躯壳，眼中再无任何色彩。

    “周先生……”

    “对不起。”

    他僵硬的拉开书房的门，瘫在办公桌上，沉重的身体像是化成了一滩腐肉，肮脏腐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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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徐映知道，贺谦没好。

    是他一步步的，把贺谦推入深渊。

    锋利的轮廓，被光线柔和。

    锥心的痛苦中，他抿紧唇，却依旧难以抑制的发出呜咽。

    他不停地摩挲着这支录音笔，拨通了一个电话。

    后面的话，周徐映已然听不清了。

    但他没法让一具枯尸，行走在太阳底下。

    -

    他所经历的所有绝望与痛楚，都不及此刻。

    是他，把贺谦变成这样的。

    或许……治不好了。

    周徐映可以在这四个月里，阻止贺谦自杀。

    “嗯？”

    贺谦看着牛奶，配着治抑郁症的药，一起吃了。

    周徐映从办公桌底下，取出那支落了灰的录音笔。

    “我没有怪你。”贺谦拉了拉他的衣角。

    “贺谦。”周徐映的声音沙哑低沉。

    “希望你能继续请医生为他疏导。”

    一切的声音，在无声的泪水中被泯灭。

    他眼皮半掀，睫毛洒下阴影遮盖住他最深沉的情绪。

    周徐映给贺谦泡了杯牛奶，端到床头。

    更严重了。

    周徐映抚摸着贺谦的发丝，脸上颜色尽失，惨白如纸。

    周徐映坐在床边，没有躺下，通红的眼眶在古黄色的灯光中得到了遮掩。

    他试过了。

    周徐映眼睁睁地望着他养的花进入倒计时，枯萎、凋零，像是不可逆的结局。

    贺谦没说话，他的意识在涣散的光圈中，一点点的被抹去。

    周徐映吻了吻贺谦的额头，小声说，“我没谈过，谈不好，很糟糕，对不起。”

    “你应该怪我。”

    晚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