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2/2)

    一秒、两秒、三秒，这目光如刀似剑，能把人的心戳烂。

    他刚想开口说点什么，却莫名其妙地破了功，也跟着笑了起来。

    “吓到你喔？”回去路上，于磐换了根烟抽。

    怪不得他把长发剃了。

    他回头，发现于磐的表情冷若冰霜。

    世界尽头的黑色岩石中间，他和他的笑声，融化在浓浓的雾霭里，被浪花刻进地球的记忆。

    冰岛旋将日落，海天相接处铺满了绯色晚霞。

    他从裤兜里掏出烟和火机，手微抖着点火。

    李朝闻的脑海过了电，□□、高利贷，甚至贩毒团伙，电影里见过的惊悚画面一帧一帧地闪回，他却没办法把这些和于磐联系起来。

    “嘿！你还我！”于磐在后面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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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于磐没答话，但极力控制着，表情变得温和了一点。

    他头上有道疤。

    什么吓到他？是头上的疤，还是他黑脸的样子？

    于磐在他身后，一字一顿地说：“帽子还我！”

    按理说他现在如果笑，实在有幸灾乐祸的嫌疑，但于磐那个丧丧惨惨的样子，真的非常好笑。

    人一烦躁，火都点不着，他按动的频率越来越快，眉头越拧越紧，终于，一个滔天巨浪袭来，啪，海水飞溅了他们一身。

    从额角延伸到头顶，不算狰狞，但很显眼。

    于磐用力抹了一把脸，不解地看着小李。

    湿透了。

    他还在嬉皮笑脸，沉溺于美景之中。

    李朝闻只能憋着，抿住嘴，气息却从鼻子里漏出来，眼镜也忍不住眯缝：“噗，哈哈哈哈哈……”

    好漂亮。

    于磐揪过帽子遮住疤，横起眉毛盯着李朝闻。

    李朝闻忽然想起，今天、昨天，无论在车里还是室内，于磐从没有摘下过他的帽子。

    不管了，李朝闻得先承认错误：“是我不好，学长，我不应该随便掀你帽子。”

    他的疤从不示人。

    而李朝闻只有后背湿了点，脸部幸免于难。

    “哥哥，对不起。”李朝闻木然地道歉。

    李朝闻边跑边笑，跑到海边去，海浪被岩石打碎，变成星星点点的雨滴，他连眼镜都被打湿了，看霞光都成了水滴中的虚影。

    于磐未置可否，他们沉默着行路，夕阳下的崖壁映照着红光，好像进入了另一重宇宙。

    “你头发乱了。”李朝闻想恶作剧，揪下于磐帽子就跑。

    于磐甩甩头，艰难地睁眼，他连鼻尖上都挂了水，一副落汤鸡的倒霉样，手里的烟更是不必说，肯定抽不了了。

    他总是自来熟，所以侵犯到别人边界感的事情，也经常有。